“你说了这么多,不光是为了满足自己犯罪后的倾诉欲吧,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忍下了难堪,艰难的开口。
“我要看着你承认自己其实是个蠢货!”
我嗤笑一声,一瞬间喉咙和嘴唇从里到外都火辣辣的。
“就这么简单?那你早说啊。”我敛起轻浮,正色说道,“是,我承认自己是挺蠢的,一片真心全都他妈喂了你这么个小变态。但说真的,在犯罪这个领域里,我可做不到你这份上,单从这点上来说,你比我优秀多了。”
如果我单单卸下这份名为“尊严”的盔甲,就能够换来一个少年犯的迷途知返,那我觉得太值了。
只可惜有些事从来都没有退路,我们彼此都清楚这点。
窗外一阵沉闷而悠长的雷响,伴随着迟来的雷光,我能看到陶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的眼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泪光,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快以为他是被我这种舍身喂虎的精神给感化了。
“哐啷——”
又是两声雷响,雷声强势的劈开房间里诡异的沉默。我因为长时间仰起脖子去看陶息,导致现在颈椎僵硬到麻木,不得已低下头乖乖遵循地心引力,然后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两声吸鼻子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却依然躲不过屋内过分的寂寥。
我抬头去看,却只捕捉到陶息伸出一根手指拨掉泪水的画面。
我就奇怪了,明明最该哭的人是我才对。
我自诩对人的心理有所洞悉,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青少年的心路历程实在是太诡异了,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为什么会上一秒笑下一秒哭,激烈的情绪化令他们宛若坠入爱河的少女。
我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令我头疼的问题,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我的生物钟在不断释放出疲倦的信号,让我眼皮沉重,我只希望现在能好好睡上一觉。
万幸的是,陶息似乎暂时对我失去了兴趣,在我的视野里,能看到他叠交的双腿放了下来,离开书桌,走出了房间。
脑袋里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我很快陷入了柔软的梦乡。
我是被楼下的嘈杂声弄醒的。
我突然清醒,而楼下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我扭动着身体,想要从绳子里挣脱出来,但直至一双手腕都磨得火辣辣,绳子也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我突然想到那把被陶息随手一撇的折叠刀,似乎是掉落在书桌下的什么地方了,想到这里,一股难耐的兴奋和紧张就涌了上来。
我屏住呼吸看了两遍门,确认陶息并没有躲在门外,然后使劲伸出腿去摸索书桌下的空间,在小心翼翼的左右触碰后,我真的踢到了某个东西。
在我确认了那柄刀没有被粗心的某人捡起来后,我轻柔的用鞋尖的部分一点点勾出刀来,在一系列堪比芭蕾舞演员的高难度动作下,我成功的把刀从桌底拨弄了出来,而此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其中多半是因为紧张和激动。
事不宜迟,我夹紧两只脚试图钳起刀,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双手反绑,根本没有握住刀的余地。我心里暗暗叫苦,决定把自己冲着床的方向放倒,用床来缓冲自己倒向地面的声音,好不至于让陶息闻声赶来。
我把重心向床的方向偏移,只有一个凳子腿支在地面上,然后右脚用力蹬向地面,慢悠悠的晃动下,我闷声摔在窗框上,左半个肩膀快要被实木床框撞得粉碎。
我咬牙在地上挪动着,一点点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把刀往下拨弄,最终反绑的双手终于握住了刀柄。在震耳的心跳下,绳子被我成功割断,我挣脱束缚,循着声音的方向往楼下走去。
我躲在楼梯角的位置探出头,客厅像是被坦克轰炸一般凌乱,由于眼前的大部分视角都被歪斜着的门挡住了,只能透过雕花玻璃和一点缝隙看到客厅里的状况。
我屏住呼吸想听清声音,却因为暴雨声太大,只能听到金属和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两人在缠斗的架势。
我一下子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能够找到这里还和陶息打在一起的人只有高进!他真的赶过来了!
太好了……高进能赶过来就说明他已经解决掉了地煞,这样一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警报解除,可我依然没有贸然出去,谁知道陶息又憋了什么坏招在后面呢。更何况我所在的角落没办法看到高进的身影,只能单方面看到陶息的半边身子在动。
要想确定那到底是不是高进,恐怕只有挪开门才行,我怕声音影响了高进的发挥,于是按兵不动。
这时,客厅里却突然传出了高进的声音!
他说着:“你在干什么?快把杨锐交出来!”
听到这里,我才敢放心挪动门板,视野恢复正常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高进被压倒在水槽边动弹不得的样子,我手握着折叠刀就想冲上去,却对上了高进惊愕的双眼。
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我看清客厅里的状况时,却像是被一道雷劈在了原地。
只见在高进的左后方,地煞身中法剑,被法绳捆着动弹不得,它的身形不如往常那样清晰,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雾态的样子,这也就是我已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地煞的原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