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一件事情……”
“跟我说话的时候，态度放尊重点。”
“没必要，我现在没有在把你当做是长辈或上司在说话。”
“怎么了？跑出去一趟，跟那个野小子学坏了？”
“没有跟你动手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
“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打得过我了是吧……”
“老东西，我劝你老实一点……”
“你……等等……你干嘛？你……你哪来的……”
“如果它继续躺在你书房的抽屉里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你……你把它偷走了！什么时候……”
“如果不想子弹跟你的脑浆一起飞出来，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弄脏这么漂亮的地毯，我会很难过的。”
——
陈默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体却是一阵猛烈的疼痛。可下一秒，有人替他接起了电话。
“喂……”
是许临瀚的声音。
“嗯，他可能累了，睡单位了……没事……我在的……好……放心吧……晚安。”
陈默睁开眼，许临瀚放下手机，看着他，叹了口气。
陈默：“我在哪。”
许临瀚：“我家。”
陈默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方有些坚硬，显然不是床，甚至不是沙发，应该是地板上。
陈默：“我怎么在这。”
许临瀚：“你……不记得了？”
陈默：“我睡了多久？”
许临瀚：“你大约是……十一点，离开办公室，我快零点时，发现你，现在两点多了。”
陈默躺在地上，有些茫然，不知道上一段记忆该从哪里接起来。
陈默：“刚才是谁打来电话？”
许临瀚：“秋。”
陈默：“你跟他说谎了。”
许临瀚：“你应该，不希望，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陈默：“我怎么了？”
许临瀚：“流了很多血，从十几楼，一直到家门口，清理起来，很费劲。”
陈默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许临瀚：“我帮你，包扎好了，不介意的话，在这里，休息一晚。”
——
陈默再一次醒来时天蒙蒙亮，许临瀚可能是一夜没睡，坐在窗边抽烟。
陈默轻轻喊了他一声：“临瀚……”
许临瀚把烟灭在窗台上，走过来。
陈默：“扶我起来。”
许临瀚伸手扶起他，陈默有些吃力地坐起来，险些闪到腰。
陈默：“你这地板太**……”
许临瀚：“别得寸进尺。”
陈默：“算了，你又帮了我一次忙，我得感谢你。”
许临瀚：“人道主义。”
陈默：“科长没问什么吧？”
许临瀚：“她很忙。”
陈默：“最近又有什么案子吗？”
许临瀚：“昨天抓到，孟。现在需要，收集物证。”
陈默：“审讯了吗？”
许临瀚：“徐说，今天审。”
陈默：“现在几点了？”
许临瀚：“六点半。”
陈默：“你几点去单位。”
许临瀚：“马上。”
——
徐凯走进审讯室，坐到刘念身边，看了孟滨一眼，那人黑眼圈跟自己相当。
刘念小声问徐凯：“你睡够了吗？”
徐凯：“心里有事，睡不安稳。”
刘念：“行吧，早结束早休息。”
徐凯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在工厂附近找到了疑似孟滨的藏身之处，蹲守两天，在其折返藏身地时顺利抓获。
孟滨：“看样子警方还是略胜一筹。”
刘念：“邪不胜正。”
孟滨：“正与邪由你们定义，我自然无法反驳。”
刘念：“可你杀人抛尸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孟滨：“确实，你们应该庆幸那家工厂发生了爆炸，不然，我处理尸体的方式也许会有所不同。
“你们设想一下，如何让两个失踪人口的尸体销声匿迹不引起怀疑？要么，就让尸体永远不被发现，要么就让尸体这种东西的出现在情理之中。比如地震，台风，自然灾害，但江城市很少发生死亡规模这么大的灾害。我想，可以试试劫持一辆公交车，让它一头栽进长江，所有人不幸遇难，有的浮上水面，有的被江水冲走。但这个想法被一个女人阻止了，理由是，尸体带不上公交车，就算能带，携带尸体的人也要陪葬。”
刘念：“那个女人是谁？”
孟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清白的，手上只沾颜料不沾血，你们不必花时间调查。”
刘念：“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包庇她？”
孟滨：“我没有必要包庇她，况且我完全可以不提及这个人。”
刘念：“她的名字。”
孟滨：“周小蕊。”
刘念：“你为什么杀人？”
孟滨：“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活着……是我救了他们，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刘念：“为什么？”
孟滨：“……你问我为什么？对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刘念：“什么意思。”
孟滨：“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有罪的，我们也都是无辜的，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只知道身边不断有人来了又走。
“如果你们真的要问一个原因，我只能说，没有原因，一切荒唐又残酷。”
——
陈默躲到许临瀚抽烟的那个楼梯间里，给秋北岭打电话。
秋北岭很少这样几乎是守在手机跟前，迅速接起来：“你醒了？”
陈默：“对不起……昨天晚上，让你担心了。”
秋北岭：“你还在养伤，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
陈默：”我知道，忙完这几天就好了，嗯，快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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