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去找贺清扬,敲门好半天,贺清扬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张惺忪睡脸来开门。
见是他,贺清扬面色难看,扭头折回去,躺沙发上,闭着眼问了句,“秦酉那货死了没?”
景相宁走过去,居高临下睨着他,“只断了肋骨,小手术,昨晚做完了,人现在好得很,邱白贺就在病床旁边守着呢。”
贺清扬一脸烦躁揉了一把头发,“邱白贺那个蠢货……”
“他让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试图联系他,上诉的事儿他也说不准,要秦酉拿主意。”
贺清扬翻身侧躺着,缩了一团,“他妈的不就是一根肋骨,让他告去,加上精神损失也赔不了几个钱,我会怕?”
景相宁默了几秒,叹口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这次拉着程晨下水,程晨脸上也有伤,你自己弄成这样……邱白贺根本看不见,他满脑子都是秦酉,贺清扬,你不如算了吧。”
贺清扬没说话,一把抓了沙发上抱枕,脸埋在抱枕里面。
景相宁说:“酒店的抱枕很脏的。”
“你给我滚!”贺清扬气的拿抱枕打他。
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景相宁挨了一下,一把扯过那抱枕扔一边儿去。
“你也可以继续这样糟蹋自己,反正……”
贺清扬翻身起来打断他,“让你放弃严笙,你能放了吗?”
景相宁一怔。
好几秒,他开口:“我已经放弃了。”
“拉倒吧你。”
“我现在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要他高兴,做朋友,利用我,什么都行。”
贺清扬眯眼,“你就是想做个备胎呗?”
“……”
这话一针见血,他被堵的说不出话。
贺清扬轻笑一声。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连备胎都没得做。”
贺清扬盯着他,好一阵,低头笑。
“咱俩这样,有意思么?”
景相宁也别过了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样互相挖苦,没意思,确实没意思。
贺清扬嘴巴张大打哈欠,“算了就算了,反正我本来也没想和那蠢货在一起,这世上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像你,我才不会死一个人身上,邱白贺乐意犯贱,让他继续去,我等他哭的那天。”
两人聊过,景相宁对贺清扬总算放心了一点。
这头一松懈,另一件堵心的事儿又在脑子里面晃。
严笙说的那些话,他越想心里越闷。
什么叫做“是你的事情”。
什么又叫做“和我没有关系”。
他坐立难安,没一阵又风风火火杀到楼下去,找到那个宣传讲座所在的大厅,从后面望过去,很快找到严笙的位置。
拿着手机拨通严笙电话,看着严笙拿着手机走出来。
严笙还没接电话就看到他,一怔,“你不是说不听讲座?”
“是不听。”景相宁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人往出带。
严笙懵了,“你干嘛……”
景相宁很强硬,一直把他拖到了外面走廊尽头,人少的地方,才松开来。
他警惕地攥自己手,防备地后退,背碰到墙,耳侧有风过,景相宁的手也已经抵在墙壁上。
严笙心里突然有点怵,这不是个浪漫的壁咚,因为景相宁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他眉心紧紧拧着,说:“我要解释。”
严笙一愣,“啊?”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要解释,我和你看到的那个少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严笙沉默下来,“都说了和我没……”
“我就想让你知道这个。”
景相宁偏执的有些孩子气,却表情那么认真,严笙手指无意识紧缩,心口莫名地软。
好几秒,他应:“我知道了。”
景相宁又问:“你相信我吗?”
这真是个十分尖锐的问题,他没法回答。
景相宁眸底透出失望,“你不信。”
自然是不信的,发生过那些事情,还能相信他,除非是傻子。
严笙不自在地低头,片刻,开口说:“他和我似乎有些像……”
顿了顿,“你和他关系很好?”
景相宁眉心依然紧锁,“没有。”
话音落,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有人经过,景相宁收了手,站直了,满腔的颓丧难以言说,“我抱过他,一次。”
严笙的心就在这句话里面,抽着痛了一下。
想扯出笑容来,说一句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笑不出。
他脸色发白。
“我酒醉,把他当成是你。”
景相宁心有余悸,好在那晚醉到昏睡,不然真有可能铸成大错。
“你现在不在意,可你以前在意的,我不会碰别人,我发过誓,有效期一辈子。”
景相宁凝视着他,嗓音有些哑。
严笙默了一阵,缓缓开口,这一次叫了他名字,“景相宁,四年了。”
一来一回,这对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可也什么也都说出来了。
景相宁后退一步,自嘲地笑,表情似迷惑,也似困扰,眉心纠结,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哀伤,“我没办法往前走……”
好一阵,才继续:“我也不打算往前走了。”
话音落,两人都沉默下来,还在酒店走廊,服务生推了单子过,严笙表情身体都是僵硬的,连个自然表情都摆不出。
景相宁话说完,自己也不大自然,默了许久,才回头看一眼会议厅方向,“我送你回去听讲座?”
他抿唇,好几秒,低低“嗯”了一声。
他低着头,快步往会议厅那边去,景相宁就跟在他身后。
他心里乱极了,步伐像是逃难一般,进去之后也没找之前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随便寻了个空位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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