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在两天后传到中正的。
远洲真的开始和北区已签约小终端谈独家协议转普通分成协议的事情了。
会议室里，魏泽表示想不通，“他们这样做，以后别的片区已经签约独家的，肯定还要闹腾，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事，而且万一弄不好，还会拖慢建立大终端客户信息数据库的进度，到底在想什么？”
严笙无谓地笑笑，“有什么关系，反正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
魏泽盯着他，“你好像不意外。”
严笙手里转着的笔掉落在地上，他弯身捡起来，“我，我也挺惊讶的，没想到他们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事儿，不过我这个人不爱自寻烦恼，与其去研究他们脑子里面进了什么水，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北区的这些小终端签完了，苍蝇肉也是肉，咱们先赚钱做运营，再想办法对付大终端嘛。”
一席话说的圆滑，魏泽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倒也是，他们现在自己折腾自己也好，但是针对大终端我们还是要想些办法，你有主意没有？”
严笙刚刚在心底松口气，谈到这个话题瞬间又苦了脸，“……没有。”
“这样下去就只能按照我之前的办法来了，虽然不一定来得及，但总比坐以待毙强，”魏泽手中笔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又说：“严总，你以前在华庭内部工作过，有没有可能从华庭内部入手找人？这样可能比我们直接找人打入远洲要快。”
严笙抿唇，“我……我在华庭的时候，人缘又不好。”
何止不好，拜景相宁所赐，之前华庭那些员工对他的那些诋毁和谣传，到现在他想起来都觉得窝火。
景相宁一直在致力于毁掉他名声，哪怕他后来到了前海，结果还是一样，最后整个前海都将他当做第三者，还说他高攀不成，最后被甩掉，多么悲惨。
人就是这样，虽然他那时候确实很悲惨，可也听不得别人说他悲惨。
魏泽叹气，一筹莫展，“……好吧。”
严笙心里不舒服，魏泽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魏泽虽然挂了个特级助理头衔，可是实际上简直就是彭涛的左右手，彭涛曾经说，最喜欢魏泽身上这股子劲儿，哪怕位不高权不重，可是永远很有底气。
的确如此，了解后他才知道，有的人不当领导胜似领导，例如魏泽。
严笙灰溜溜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徒劳地想对策。
他脑子里面还是很乱，有中正，有远洲，还有景相宁。
最后，有绵绵。
他和景相宁之间的问题，现在已经逐渐升级为中正和远洲之间的问题。
尽管景相宁因为内疚乐意做出一点让步，但他还是没有把握。
既要彻底解决他和景相宁之间的问题，又要保中正谷市分公司的稳妥发展，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条路。
一条非常糟糕的，危险的，也是不光彩的路。
……
为了解除北区小终端独占合约的事情，景相宁这两天忙昏了头。
要做文件，开会，下达政策，要面对唐延的质疑，还要解释说这是走上正规化竞争的必经之路，华庭也不能再继续垫钱了。
其实话是没错，他原本也没打算一直让那种恶性让利的合约束缚，只是因为严笙的缘故，这个步骤走的早了些，而且在小终端依然动荡的这个时候走这一步，风险大了许多。
唐延已经习惯了华庭垫钱，现在华庭不垫钱了，他还真接受不了，这前前后后接二连三的改变政策，动作太紧密，他苦着脸，“景总，我明白您意思，想正规化竞争我理解，可是客户不会理解，您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还可以，这么突然一来，很容易让中正钻空子啊，而且现在中正本来就……”
他没说下去。
景相宁拧眉，好几秒，说：“是我一开始用错了方法，现在想要纠正本来难度就大，但是不纠正，远洲永远在错误的路上，长痛不如短痛，立刻开始执行吧。”
顿了顿，“所以现在一定要抓紧你手里的大终端，客户信息数据库建立的怎么样了？”
唐延说：“差不多，百分之**十有了，还有细节需要填充，我在催公关赶进度了，包括已经签约的，都放进去了。”
景相宁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太担忧，“只要抓好大终端，我们还是有主动权的，你把重心全部放大终端上就好。”
景相宁虽然这样说，唐延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大终端签约周期毕竟很长，他愁眉不展。
景相宁说：“没事，有什么问题，我会扛着，你别太担心。”
唐延没说话，十分担心。
唐延走了之后，办公室安静下来，景相宁点了支烟，给贺清扬打了个电话。
他和贺清扬还有一笔账没算。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听电话。
贺清扬声音有气无力传过来：“什么事。”
景相宁想打人，“你觉得呢？你那天发什么疯？”
那端停了几秒，“三少，我……我闯祸了……”
景相宁说：“废话，你当然闯祸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严笙就在旁边！”
贺清扬声音更小：“我说的不是这个。”
景相宁一愣，弹弹烟灰，“你还闯什么祸了？”
“就那天，我不是喝的有点多么……”贺清扬说话慢吞吞的，“我给你打了电话，还给邱白贺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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