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他钟的是贺清扬。
他进了包厢才发现，里面只有贺清扬一个人，十分意外，“贺总今天怎么就找了我一个？”
贺清扬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见着他，眼皮抬了抬，“有点烦。”
程晨贴心地赶紧走过去倒酒给他。
他焦躁地摇头，“喝酒不顶用。”
程晨说：“那怎么办？要不我唱歌给您听？”
“别，”贺清扬求饶，“那我心情就更糟糕了。”
程晨：“……可别人说我唱歌很好的，我可是谷市K歌小王子！”
贺清扬噗嗤一声笑出来。
定定看着程晨几秒，说：“程晨你知道你哪点好？”
程晨歪了脑袋，“长的好看？”
贺清扬又笑，“不，是你身上那股子傻劲儿。”
程晨脸就黑了。
“我认识一个人，和你一样傻，为了个赔钱男人，搭上自己最好的年华……”
贺清扬声音慢悠悠的。
“他要是什么时候能学的聪明点儿，我能少操多少心啊。”
贺清扬扭头又看着程晨，“你可别学他，我上次说的话我收回，你和景先生以后就别接触了，对你没好处，那石头不开窍，活该一根筋死一个人身上！”
话说的有点恶狠狠的，程晨听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复杂。
按理说，他本来不该将一个客人放心上，他甚至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喜欢景相宁或者怎么的，可就是心里有个结，在和陶万熙聊过之后，心里就更堵。
哪怕人身在欢场卖笑，可是还是有自尊心的，那一次被景相宁甩钱在手里，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就算一再告诉自己就这样了，可是心底里还是因为贺清扬那些话存了一点小小的，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期待。
可现在，贺清扬都放弃了。
他艰难地笑，“贺总您不要想那么多了，来来来，我陪您喝酒。”
说罢就给贺清扬端酒。
两个人各怀所思，沉默地喝起酒来。
都有点儿肆无忌惮，洋酒白酒混着喝，纵然都是好酒量，喝了一会儿也有些晕晕乎乎，醉是不至于，但就是脑子有点儿发热，贺清扬就着酒壮怂人胆的劲儿，摸出手机打电话。
他想骂人，急于发泄，但他总不能无缘无故的骂程晨，他得找他最想骂的人，于是先拨通了邱白贺的电话，结果，半天没人接。
他很憋屈，手指再往下挪挪找能够骂的人，好一阵才停下来。
屏幕上是景相宁名字，他想，挺好，他想骂景相宁好久了。
景相宁这家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他扪心自问也算把景相宁当兄弟，才为景相宁想那么多，可人家不领情，还叫他滚。
电话接通，那头有点嘈杂，他不等景相宁开口，就吼：“景相宁你这个神经病，你知不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一个甩了你的人你当个宝贝，当宝贝就罢了，你追回来你好好过啊？你自己没珍惜，人跑了你又作给谁看？！”
那边没声音，他继续：“少他妈给老子装模作样，当什么柳下惠，人给你送床上去你都不要，你有本事你就做一辈子和尚！我和你说你这就是活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白给你操那么多心了，你跟邱白贺一样，就没一点良心……”
那边似乎是终于听不下去，挂断了电话。
贺清扬听着嘟嘟的忙音，愣了几秒，爆了个粗口，继续打，结果那边关机了。
贺清扬火大，一把将手机撇了出去，又嚷嚷，“程晨，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讨厌？”
程晨也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的揉着太阳穴，“讨厌就别管他们了，再也不理他们了！”
贺清扬干脆整个人横躺在了沙发上，手挡住眼睛，有些无力，“不管也不行……”
说完就不再说话。
今天这个包厢里面真是绝了，两个失意的人遇到了一起，程晨又自顾自喝了几口闷酒，听见手机铃声，看来看去，发现是贺清扬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在响，他过去摸过来，推了贺清扬一把，贺清扬毫无反应，似乎是睡着了。
他没办法，接起电话来，“喂？”
那边一个男声停了几秒才说：“你叫贺清扬那个猪头接电话。”
他把手机拿远一点，看清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邱白贺”。
他有点无力地也躺沙发上，“贺先生接不了电话，他睡着了。”
那边语气不悦，“把他叫起来让他接！他不是才给我打过电话？”
程晨有些气短，“叫不起来，他喝多了，你要想和他说话，自己来找他。”
那边气急败坏问：“在哪里？”
……
严笙在晚上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背景有一点轻音乐，过了几秒，才开口。
“严笙，是我。”
他人还在办公室，闻言就是一愣。
这个声音，还有这种非常自大的说话方式，只有一个人。
他问：“你怎么会有我电话号码？”
“Alva的电话号码在客户那里留的到处都是。”
景相宁的声音有些不屑，“你是个做业务的，问这种问题不觉得自己蠢？”
严笙扁了扁嘴，有些恼，“找我什么事？”
“我上次说的事情，你想清楚没有？”
他琢磨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做朋友的建议。
他突然觉得景相宁很无聊，极其无聊，他也直接说出来了，“景总你很闲吗？闲到到处找朋友？”
景相宁说：“看来你根本就没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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