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相宁没了耐心，“说重点。”
“你给我挂了，邱白贺没接，他后来给我回过来，是程晨接的。”
“然后呢？”
“他那天心情也不好，好像是本来要和秦酉求婚，结果约会被秦酉放鸽子了，跑会所跟着程晨喝酒，我……”
贺清扬停了一下，艰难地道：“我喝的也有点多……”
景相宁会意，“酒后乱性？”
贺清扬就不说话了。
景相宁了然，“酒壮怂人胆。”
贺清扬有些丧气，“别光说风凉话啊。”
景相宁慢条斯理抽烟，“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我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见了，现在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去他家也找不到人……”
贺清扬声音听起来很焦灼。
景相宁满意了一点，有人比他还水深火热，他说：“好。”
贺清扬一愣，“什么好？”
景相宁说：“你终于也算栽了一回，我觉得挺好。”
贺清扬刚想骂人，景相宁挂断了电话，想着贺清扬在那边气急败坏无处可以发泄的样子，居然还有点得意的笑。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北区的协议转换政策，远洲的小终端签约工作彻底陷入瘫痪。
中正就在这个时候打了鸡血一般抓紧了北区的小终端逐一攻破签约。
严笙和魏泽并没能松口气，那些来自于大终端的威胁始终还在，严笙继续在一线做客情，某天去一家中等规模银行，居然意外地遇到了方文。
方文是来咨询贷款的。
严笙听闻，十分意外，方文的薪资水平在业内都是顶级的，之前房子和车又早就买好，他想不来方文为什么还要贷款。
两个人坐在银行vip客户接待室里聊，方文见着他，似乎也有些兴奋，面对他的疑问，方文笑说：“你难道想不到？”
严笙看着他手中几张有关贷款信息的单页，琢磨几秒，也只有一个方向了，问：“你要创业？”
方文点点头。
严笙捂住嘴巴，旋即笑出声，“真的假的？”
方文说：“怎么，你瞧不起人啊？”
“没有没有，”严笙摇头，摸摸下巴，“我是觉得吧，方大师你技术上是没有问题，但是真的要创业，牵扯的方面很多，不光是技术，资金，业务这些方面都需要下功夫，我老觉得吧……”
他打量着方文。
方文说：“你不就是想说我不善于交际？”
严笙愣了一下，“你还知道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
几年过去了，那些争端好像都变得很遥远，当时的情绪也已经回忆不起来，时过境迁，彼此心境都有些感慨。
方文笑完了，看着严笙，道：“严笙……我一直想和你道歉。”
严笙一怔。
“那时候，我那个位置的确是挺尴尬的……”
方文摸摸头，想起那些很久远的事情来。
因为小组利益，不得已，必须牺牲严笙。
其实这个选择无可厚非，工作上的事情毕竟不该同私人关系混为一谈，但是严笙黯然离开的结果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在严笙人在华庭孤立无援的时候，他没能拉一把，他始终心中有愧。
虽然严笙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理解不代表原谅，自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像是有了无形的隔阂。
方文那时候也自觉没脸再联系严笙，听说景相宁订婚的时候想起严笙，还试图打电话给他，可那时候他之前的号码都已经停用。
严笙不太愿意想那段过去，笑了笑，“我都说了，你当时做的没错，其实如果换成是我，我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总不能因为我让整组都被淘汰。”
顿了顿，想起什么来，“现在华庭的建筑设计部是什么情况，你既然有计划创业，是要离职？”
方文说：“部门发展挺好的，就是开分公司的计划一直搁浅，咱们总监一直在等，以为有机会，但是前年景总二话不说反而先折腾了个远洲理财，还投入大量精力在那边，大家都挺失望的，副总监还离职了，也不知道景总在想什么……”
方文说到这里停住，小心翼翼看一眼严笙脸色，“……算了，不该提他。”
严笙摆摆手，“我没那么脆弱，都过去多久了，我没事儿的。”
方文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严笙回：“我在中正金融。”
方文瞪大眼，“那不就和远洲是对头？”
严笙被他反应逗笑了，不过还是点点头，“还真是对头。”
方文犹豫几秒，“那你……不打算再做设计了？”
他愣了几秒，才说：“不……设计是我想做的事情，我这几年也有学，只是我现在手头确实还有些事，需要先做完。”
方文面露欣慰，“其实我一直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害怕那时候的事情导致你放弃设计，真的，看到你没有放弃，我就放心了。”
严笙不由得笑了，“方大师，我没那么脆弱，而且我和你说……我现在，手里有文凭了，我修到paceuniversity的建筑设计硕士学位。”
他说到最后，表情带着一丝得意，眼底发亮，“这文凭我可不是白拿的，迟早要靠它吃饭！”
方文先是愣住，讶异几秒，旋即笑起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有过去几年的情况，也有对未来的计划，严笙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话也不由得多起来，向方文了解谷市这边建筑设计的市场现状，又问方文的创业计划，方文侃侃而谈说起自己想要做一个工作室……
两个人居然一直聊到了银行下班。
天色都暗下来，两个人一起出门，方文欲言又止，严笙想了想，和方文互留了一下电话号码，告别之后转身要走，方文突然把他又叫住了。
“那个……严笙，”方文说话似乎有点儿艰难，“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等你离开中正，和我一起做工作室？你现在完全可以做设计师了，只是需要项目而已，你又有我没有的业务能力，只缺一个平台……”
顿了顿，“虽然我们自己做，平台刚开始会比较小，但我是觉得，总比给别人打工强……”
方文语无伦次，话说的有点乱，不过严笙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邀请他，一起创业。
他抿唇，好一阵，才说：“你让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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