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厂长忙不迭拿了杯子倒酒，给景相宁和严笙也各斟一杯放眼前，严笙见景相宁一言不发，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倒过酒，厂长端起杯子，对着景相宁道，“景总，我来先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认可和支持……”
后面絮絮叨叨还有一堆废话，严笙没听清，有些焦灼地看着景相宁跟前那杯酒。
他不能喝酒，怎么还不知道拒绝？
终于那厂长话说完，非常殷勤要与景相宁碰杯。
严笙就这么看着景相宁端起酒杯，他有些坐不住了，插话道：“景总不能喝酒。”
几个人都一愣，景相宁挑眉看他一眼。
他顿觉尴尬，景相宁倒是不声不响，好像是他事儿多，扫大家兴，他看着景相宁，赶紧说：“景总，你忘了吗？医生说你不能饮酒的。”
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使眼色给景相宁。
景相宁却好似全然没看到他奇怪表情，唇角浮起轻笑，“那是很久以前了。”
“也不久，”他着急，“再说你胃病是旧疾，万一喝酒有可能复发。”
景相宁说：“一点点，不碍事。”
说话间，已经抬手碰杯。
桌子太大，他起身过去拦了一把，对那厂长歉意笑，“景总真的不能喝，因为胃病喝酒曾经住院。”
厂长拧眉，表情犹疑：“真的？”
景相宁顿时觉得严笙像个管家婆，不得不出声，“我都说了喝一点没关系。”
严笙回头气鼓鼓看着他，手还挡着他的手臂，秀气的眉心紧蹙，似是在责怪他没眼色。
他是为景相宁说话，景相宁倒好，全然不在意，明明以前也不好酒，现在却还好像巴不得要喝酒似的，搞得他像是个不懂事败兴的。
厂长有些犹豫起来，要是景相宁真有胃病，那他断然不能让景相宁喝酒，可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谢词已经说完，他没办法就这么把手收回去，他看出严笙和景相宁关系大概不一般，便转了话锋：“严先生，那既然这样，你给景总代个酒吧？”
严笙一愣，脸色更窘迫。
话说的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也不喝酒。”
副厂长笑起来，“严先生这可就不厚道了，景总不都说了喝一点没关系？我们厂长这酒都端起来了，你不代酒，又不让景总喝，不好吧？”
景相宁抬头看着他，好整以暇。
这会儿倒是不急着喝手中的酒了，一脸看热闹表情，仿佛要看他如何收场。
印象里他并非不能喝酒，可这会儿却一脸为难。
严笙心里忿忿，但还不得不赔着笑脸，从景相宁手中夺了酒杯，“大家谈生意归谈生意，为什么一定要喝酒呢？这样吧，我以水代酒敬大家。”
周围一片唏嘘，都说严笙没诚意。
又有人笑着调侃景相宁，“景总，严先生管挺严啊？”
言语间有些暧昧意味不言而喻，景相宁也不解释，任由他们误会，懒懒一摊手，“是啊，酒杯都抢了，我怎么喝？”
也是开玩笑语气，严笙狠狠瞪了他一眼。
孤立无援，严笙心一横，冷了脸，索性败兴败到底，“之前景总因为一个项目去喝酒，喝到胃出血，险些要命，这厂子附近连个医院都没有，真有事，谁担？”
一个业务员笑说：“不是让你代酒？”
“我……”他停了几秒，语速加快，“我过去酗酒，肝功能失调，到现在肝脏造血不好，喝酒可能要命。”
四下一片安静，厂子几个人都尴尬，好一阵，那个厂长讪讪打破沉默，“行行行，不喝了不喝了，赶紧上菜。”
几个人明显已经意兴阑珊，但碍于景相宁在，还不得不陪着笑脸。
严笙这下子是坏人做到底了，整个饭局闷闷不乐一个人低头扒饭，恨景相宁恨的牙根痒痒。
景相宁余光中看他一脸郁卒，唇角缓缓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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