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关跃一时没反应过来, 眼睛看过来：“什么？”
言萧忽然抬手按到他嘴边的伤处，看到他皱了下眉，笑起来：“还会疼啊？不就是只野猫挠伤的吗？”
关跃想起来了，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说的, 她倒是记得清楚。
他偏过头，避开她的手，低着头套上衬衣。
言萧贴他更近，几乎要贴上他：“故意指桑骂槐？”
纽扣也不扣了, 关跃抬起头，看着她：“那我怎么说，就说是你扇的？”
言萧发现男人也是感性的动物，就连声音都会随着情绪变化, 他的声音现在低沉得过分, 充满磁性。
“男人就是死要面子, 还是你怕说出来就牵扯出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事了，所以干脆找个借口来遮掩。”她不退不避, 反而故意把身体往前送, 碰到他的鼻尖, 唇微张，慢慢吐出一句：“但我还没忘了你干的事呢, 我为什么扇你，理由很充分, 你也得记住, 小十哥~”
关跃突然用力, 推着她一把压回座位上，椅背被挤出一声响，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呼吸渐沉，他的双眼黏在她脸上，一双薄唇紧紧闭着。
言萧任由他压着，手指伸进他敞开的衬衣，点在他胸口，慢慢游移，手指下，他的身体渐渐绷紧，直到被他一把抓住。
她眼往外一飘，忽然说：“有人在看你。”
关跃松开了她。
虽然明知道车窗玻璃从外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言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盯着他敞开的胸膛。
关跃坐回去，拉上衬衫，一边吐了口气。
她大概是在借题发挥，早知道何必说那句话，反正她总能找到时机回敬他，没有一次是肯放过他的。
他慢慢扣上衬衣，却没留神扣错了两颗，停了一下，解开，再一颗颗重新扣上。
身旁的言萧就这么一直看着，用那种带笑的神情，他只当没看见。
他简直要忍不住想，她现在是不是在报复他。
※
再开车上路的时候天就要黑了。
车在街道上开了没几分钟就在路口看到个写着“住宿”的招牌，关跃把车靠边停下，对言萧说：“就在这儿过夜吧。”说着掏出手机下了车，“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言萧推开车门，看着他走到旅店门口的角落里拨了个电话，身上的黑衬衣融进夜色，身形虚幻，只剩一个高大挺立的轮廓。
她先进门去办住宿，这旅店条件不错，都是标间，刚好有两间紧挨着的，斜对门，言萧就订了这两间。
订好了发现关跃还没进来，她又找出门，他居然还在打电话。
她就倚在门口看，大概有十几分钟，他才挂了手机。
言萧这才动了，转头朝房间走，他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脚步，好像说好了在等他一样。
到了房间门口，言萧把钥匙递给他：“你住这间，我住你对面。”
关跃拿了钥匙开门进去，关了门却没开灯，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料想言萧已经进房间了，又转头开门出去。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言萧。
关跃看一眼她的房门：“你故意的？”
真难得他还有上当的时候。言萧靠在门口看着他：“这旅店靠吴三才的那间小饭馆也太近了，你不急着回队偏要在这里住下，是有什么打算吧？”
关跃伸手掏烟，掏出来手停了一下，看着她。
言萧说：“没事，你抽你的，我不介意。”
她说完还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摁出火苗，递到他面前。
关跃拿出根烟叼在嘴里，头歪着，眼盯着她，偏偏不动，像在判断她的意图。
言萧忍着笑把打火机往他跟前送，火苗在两个人眼前照出一团暖黄：“你们男人是不是很喜欢看女人主动？”
“那要看是哪种主动。”
“就我这种的。”
说话时她已低头凑近，脸在火光后面，隔着层雾一般朦胧。
关跃不做声，低头塞了烟在嘴里，靠在她手上点了烟，是为了避开她的眼神，再抬起头，眼前打火机的光终于熄灭了。
他想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不爽也这样了，可以别玩儿了，但最后没做声。
门口走廊下的灯光太暗，把他的侧脸勾勒得分外深刻，他终于开口，说了正事：“我准备去盯着吴三才。”
“你怀疑他对你说谎了？”
“嗯，他一定知道怎么跟上面那人搭上线。”
言萧明白了，看样子他是一定要见到五爷的心腹了。
不，他真正想见的是五爷。
言萧忽然问了句不搭边的话：“为什么他们要叫你小十哥？”
关跃莫名其妙看她一眼：“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
关跃抽了口烟，开口说：“我跟你说过我以前在文保组织里待过，最早进那个文保组织的时候一共只有十个人，我最年轻，排在老十，就被这么叫到了今天。”
言萧点头：“那你也算是那个组织里的元老了，从那里面混到五爷手下，这算是弃明投暗？”
关跃居然笑了，虽然只是扯一下嘴角：“随便你怎么说。”
他对自己的事总是一带而过，言萧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又在心里回味了一遍路伯说过的话，他来路不一般。
顿了顿，她又问：“小石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队里没人知道，”关跃吸了两口烟，手指一弹，烟灰飞落：“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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