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心中大叫不好，程天悟却已经先发制人，突然向应修鞠了一躬，“应修，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应修看程天悟那样子，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回去吧。我以前提醒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听，你现在这叫做自作自受。”
程天悟一直没抬头，他咬着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之前那么多的证据他都没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现在死到临头才来求救，的确是有些卑鄙。
可是……他还不想死啊。
他还那么年轻，根本就没想过死这件事。每天每夜不敢入睡，闭上眼就会有恐怖的幻觉侵袭过来，逼不得已去找博兆均陪了好几天，却还是无济于事。长期失眠的他现在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耳边有耳鸣声也是常态，如果不小心迷迷糊糊闭上眼，总会在一段可怕的经历之后浑身带伤。
在这么下去，真的会死吧。
这么想着，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程天悟二话不说，脱掉外衣和毛衣，解开衬衫，结实的胸膛上满是恐怖的伤痕，“求求你，如果你不帮我，我真的会死。”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的程天悟，此时此刻用满眼的哀求看着应修。
应修凝视着程天悟的脸，上下看着暴露在空气中赤裸的身体，因为寒冷和长时间的失眠，程天悟的身体似乎在轻轻地颤抖着。
那个奇怪的法医走过去，把程天悟的衣服披在对方身上，“已经有过好几次的濒死经历了，前几天心脏有被重击，差点没醒过来。”
程风也上前插话，“求求你了小应，小悟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希望你能帮帮他。”
应修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程天悟道，“你过来。”
程天悟依言站到了应修面前。
应修抬手，来回抚摸着对方的伤痕，又拿起对方的左右手盯着手掌看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道，“你真的快死了……浑身上下的那点生气弱得和隔壁那人一样。”说着瞥了眼隔断帘。
程天悟被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害怕，“那……你有什么办法么？”
应修抬着头冷笑一声，“要是没办法的话，我就直接叫你回家等死了。”
程天悟这才松了口气。
应修推开面前的人，“把你最近办的那件案子和我详细说一遍。”
程天悟点了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始了回忆。
“三个月前，在城郊的一家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死状极其恐怖，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血肉模糊的状态。”说到这里，程天悟不禁想起了那时候在自己身上重演的那个犯罪经过，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
一边的博兆均瞥了他一眼，“你干嘛发抖？”
程天悟没搭理对方，继续着叙述，“经核查，受害人是本是有名的公子哥，叫林嘉盛，平时玩得就比较疯，不仅爱泡夜店玩刺激，而且吸毒伤人一件都没少，要不是他有个有权有势的爹，估计早就被送进监狱。然后，没过多久，我们在一间汽车旅馆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被挖掉了双眼割去了舌头，死前也进行了残忍虐待。死者名叫秦歌，是一家大型公司的财务总监。”
“啊，那个公子哥也被挖眼割舌了么？”应修皱着眉问。
程天悟点点头，“没错，不过那是后面才发现的。当时我们还没发现两件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因为两个人社会地位并不低，也不是高危人群，平时出入的地方也比较安全。而且也没什么共同的社交圈，表面上看，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可是当时我在案发现场，突然看到了奇怪的幻觉，没错，发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也是，当天晚上回去就做了个被杀的梦。而在那个女人被杀的现场，我有一段很长的幻觉，梦见自己怎么都逃不出那家酒店，而且只能进那间发生凶案的房间。之后，我身边的这位同事，他也发现了疑点，做了对比，发现这两件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用的是同一件凶器。”
听到这里，应修点点了头。
“之后我们在一家废弃的垃圾焚烧厂的垃圾堆里，发现了第三具尸体，受害者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没工作，一直在家里靠父母养着，偶尔会去敲诈学校的高中生，这样的人和之前的受害者，也是毫无联系。我在到达现场之后没多久，就看到了自己被抽肠的过程。不，准确的说，是我感受到了那个被害者的记忆。”
“就三名死者？”
程天悟摇摇头，“不，本来我也以为就这三个，因为在那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再没发生类似的案子，而我们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与此同时，我的幻觉频率却一次次的增加，直到有一次，我去这家伙的办公室看资料。”说着指了指一边的博兆均，“突然看到的景象不仅恐怖，在醒过来的同时发现了自己身上多出了几个和在梦里受过的一样的伤痕。”
几个人看着脸色惨白的程天悟，一语不发。
“我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程天悟抓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也有些烦躁，“然后，案子突然有了转机。”
……
“一个叫做戚易杰的家伙也死了。案发现场乱得和暴风雨经过一样，他的尸体被切成了几千片，四散在他的卧室里，黏在墙壁上，光收集尸体就花了十多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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