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室友给的地址打车去了对方的家里,出门迎接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
对方见了他,立即笑道,“是小宇的同学么?”
房贤点点头,进了门,姗姗来迟的室友接过房贤手里的书包,“快进来!”
两个人坐在对方的书房里,室友翻开房贤的作业本,一本正经地开始拷贝,一边抄还一边不忘聊天,“你寒假干了点什么啊?”
调查自己的身世之后撞鬼,然后发现自己的监护人不是人类,之后监护人告诉自己杀过人而且也不是人类,并且从此以后必须开始猎杀人类的生活。
房贤在心里这样回答了一遍。
见房贤没回答,室友自顾自接上话,“我和女朋友去了泰国。”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旅行进行的很顺利哦。”
房贤点点头,明明这个时候应该说些符合环境的话来,可是半晌,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室友瞥了眼万年呆滞表情的房贤,“除了做作业什么都没干么?”
房贤又点点头,随即追加了一句,“看了几本书。”
对方露出了不太感兴趣的表情,“你这人还真是蛮无趣的。”说到这里,又突然补充道,“不过以前看你和王京南玩得还不错,之前不是还一起去他家玩了一下么。”
听到记忆中的名字,房贤猛的抬起头来,直直看着正在抄着作业的男人。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房贤的视线,讪笑起来,“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
去年夏天,他的好友王京南杀了双亲之后自杀的案子一时轰动全国,引起了社会上一阵热烈讨论。而作为王京南的朋友之一,他也曾经因此备受关注过。原本和寝室里不太热络的房贤,也是那个时候被这个懒散的室友给勾搭上的。
“咳咳,算了,换个话题吧。”室友低头认真的抄着作业,一边抄一边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假期、女人、喝酒、打架,室友说着离房贤很遥远的事情,原本想借此多接触一些正常世界的房贤,却又一次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办?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找不到答案。
给室友抄完作业,婉拒了对方晚餐,房贤一个人游荡在了街上。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房贤仰头看着灰蒙蒙地天空,心里突然有了一份宁静。
如果此时此刻时间就此停止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看着这片天。
房贤眯起眼,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要去最开始的地方去寻找答案。
程风倒了杯水,递给了应修,“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应修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干燥的喉咙,应修叹了口气,垂下眼,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形成了一片青色的阴影,让他看上去顿时苍老了许多。
“你也多注意身体啊,万一他醒过来你却病倒了,这不是得不偿失么。”应修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程风在病房里来回转了几圈,隔壁的病人家属正在折腾着给病人喂饭,程风又瞥了眼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林邑渺,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这件事,你觉得会不会是他做的?”
应修抿了抿唇,没说话,但是原本满是疲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戾气。程风见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
正想再安慰几句,电话却震动了起来,程风拿起电话,向看着自己的应修投以抱歉的眼神,匆匆出了病房的门。
“喂,你到哪里了?”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到楼下了,找停车的地方找了好久。”
“嗯,那你快来吧,记得买点东西上来,说话也注意点。毕竟人还没醒,他最近照顾对方又很累,可别又吵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说着便挂了电话。
程风看着手里的电话,心想等会儿要怎么开口,要不是林邑渺出了意外,事情也不会那么麻烦了。
叹了口气,程风推开病房的门,应修正坐在靠窗的折叠椅上小憩,苍白的脸色和稀少的胡渣,让他看上去和以往的形象有些反差。
察觉到程风的脚步声,应修猛的睁开了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血丝,“如果有事的话就回去吧,反正他也没醒。”
程风摆摆手,“没事,我陪你一会儿,你先睡一下吧。我帮你看着。”
应修没有回应程风的提议,只是站起身,走到林邑渺身边,拿起棉签沾水擦了擦对方有些干燥的嘴唇。
“要是一直不醒的话怎么办?”应修喃喃道,声音很轻,程风甚至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找到答案似的开了口,“我在想,过几天我要找个长期的护工,之后我还要看一下家里的存款够不够支付近期的医疗费。开学的时候估计是不能辍学了,因为不努力好好学习顺利毕业的话,就会找不到好工作,而找不到好工作,就无法顺利照顾他一辈子的。”
一下子说出这样长远而可怕打算的年轻人说完就捂着脸,程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应修在哭。
可是下一秒,对方又抬起头来,仰着脸望着自己,那张平时一脸笑意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程风张了张嘴,明明不知道说些什么,却还是想说一些温柔的话语安慰,“不会到那一步的,很快就会想醒过来的,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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