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一念想了想说，“婚礼那天，我和范逸敬酒的时候，需要一个人跟在后面端着酒，也不用说话，也不用喝。有点眼力见儿，需要什么东西递一下。这活儿能干么？”
这是伴郎吗？小石一惊。
又见谢一念对经理笑道：“我没什么亲戚，朋友里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从你这找个人端酒行吗？”
“太行了。这孩子老实。”经理说完拍了小石后背一下。他赶忙应下了。
“谢总，您看这屋里布置的还行么？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谢一念听完，前后左右走了一圈。一双眼睛四下张望，说了句：“挺好的。”又问：“这都是范逸的主意？”
“是啊，都是逸总交代的，连后厨的盘子碗都是他自己选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谢一念没接话，抬头盯着天花板看。
小石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上看。那是一盏新换的吊灯，像一颗倒立的开花的树。搬运安装这灯花了一整天。
等了会儿，还不见谢一念说话。小石转过头看他。
谢一念才低了头，嘴角勾着，可又不想人看见似的，再抬头的时候脸上那份喜悦已经淡了许多。
“没有意见，挺好的。”
经理搓了搓手：“那太好了。要是还有什么想法，您再跟我说。”
谢一念点点头，指着小石说：“把小石的电话一会儿发给我。没事我先走了。”
“没问题，这几个孩子都很勤快。别忘在逸总那给他们美言几句。”经理在后面说。
谢一念转回身，说道：“一定。”
结果第二天，经理就真的拿着一摞红包过来，说是谢总给的。小石接过来一看，里面有两千块钱。又过了两天，经理给了小石一身衣服，说是婚礼那天的行头。
小石一看，是一身西装，回去试了试，非常合身。他有点惊讶，那个谢总怎么看出他的尺码呢。
这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承龙的山上十分安静。前一天晚上小石帮着谢一念做最后的准备，一直到夜里两点多。他回去有点兴奋，也没怎么睡好，早上不到七点又到了山顶大厅。
大厅里花艺公司的人正在插花。一捧捧蓝白相间的花束已经摆在了桌上，和整个屋里的布置相得益彰。大厅靠窗的位置是两排长桌，中间是一对对沙发。每对沙发中间是一个茶几。大厅一侧有个空地，摆着话筒、音响和调音台等设备。
厅里人不多，彭彭和另外一个男生也到了。小石知道那人叫齐昕，是逸总的表弟。
正在这会儿，门又开了。
齐昕眼尖，一嗓子喊过去：“一念哥！”
小石一看，谢一念穿了一身深色风衣，里面是一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像是刚刚吹出了形状，脸颊和嘴唇却被冻得有些发红。明眸皓齿、白肤红唇，看起来像化过妆似的。小石不禁想起同事说他有点“妖”，的确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可要说他“妖”，小石又觉得很不公平。
“这么早就到了？”谢一念说。
“凌晨出发的，真不好意思一念哥，昨天学校活动刚完，不然肯定给你和我哥作伴郎！”
“没事，能来就好。”
齐昕过去抱着谢一念的胳膊：“一念哥，你真好看。我哥真不要脸，看见好看的东西就要往家抢。”
“别胡说。”谢一念忍着笑，“他人呢？”
“在后厨呢。”齐昕领着他往后厨走，“你别替他说好话，他那点花花肠子，我当年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当什么年，小东西！”谢一念笑着骂了一句。
小石好奇地听着他们聊天。几个人往后厨走，一进门，就听见范逸在发飙。
“这是谁买的虾？就这么大？”
“不做虾了。二十二道菜，吃不了，干嘛让大家白忙活。”谢一念走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盆，转过身，拉着范逸往外走，“你几点醒的，我都没发现你走了。”
范逸沉着脸。谢一念又凑过去小声问：“一宿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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