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一个少年。按照对他的威胁度，他应该先杀了自己。立威，再对付那个小孩，轻松不少。
易江南琢磨着先后顺序，他倒在地上后迅速起身，手里抓着一块碎裂的木片。
只要他过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似乎面部有些问题，嘴巴合不上，口水从嘴角往下流，眼神也很涣散。他扶着墙，看了易江南一眼，没有上前，却扭头往侧面看去，笑了下。
“不——久儿！”
易江南猛地追出去，只见那男人对着林久扑过去，狼狗挡在林久身前，一嘴咬在那人的手臂上。
那人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空出的手拿着棒球棍，却不曾打下，反而用手指抹开林久流到眼下的血。
血液干涸了很多，林久只觉得那人手指上的老茧带动着皮肤十分刺痛，勉强睁开眼时，那人吼了一声，一脚踹在狼狗肚子上，随即高举球棒——
林久用尽全力，也只能撑着不让男人倚在他身上。疼痛没有传来，他睁眼看过去，只能感受到温热的血一滴一滴掉在自己脸上，再顺着脸颊往下流。
棒球棍上破裂的铁皮正割到易江南后背，血液顺着他脖颈滴下。
那人不知疲倦，又一次高举棍棒。挡在林久身前的易江南满背的血，他猛地转身，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往后倒去。
狼狗呜咽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凑上前来，猛地咬住男人挣扎的腿，大腿内侧的肉被咬得稀烂。
那人说不出话来，即使从嘴里蹦出的字，也是只言片语，连不成句子。
易江南坐在男人胸膛上，膝盖分开，各自压在男人的双臂上。他空出了手，对着男人的脸便是一拳。
“谁他妈让你动我弟的？”
警局里，平时吵闹的地方，大约因为天刚亮，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什么情况？”
女警察回过身来，对着自己队长，说：“凌晨接了个警，那人说邻居家的狗一直叫，吵得人睡不着，我以为是个邻里纠纷的案子，只带着协勤去了。结果去的时候......”
找物业拿了钥匙，进门后，两个壮汉晕倒在地，高个儿的男生的脸部红肿，后背渗着血，手上的棒球棍还不肯放下。矮个儿的小孩儿被狼狗护着，像是吓坏了。
女警察觉得不太对，立马把他俩带到车上。两个壮汉也送去了医院。
再往小区里查，才发现这个别墅区被偷盗的家庭有五六家，其中还有一家，推门进去时，家里小女儿已经死透了。估计是偷盗时被小孩儿发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着刀把小孩儿给捅了。那家父母都在外头出差，家里保姆又捡着懒偷溜回家，屋子里只有个小孩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来的，暴劣成性，似乎是用了那个新型毒品，两人都处于精神极度亢奋的边缘。把人捅死了不说，还对着尸体拍了不少照片。
“怎么了？”
女警察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儿端正得很，似乎十二三岁，并不壮实，脸上有些血渍，早已干涸。狼狗护在他身前，卧着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咧开嘴里头全是森然的血迹。
“他不去医院吗？脸上怎么那么多血？”队长问。
女警察看了眼，说：“那血是他哥的，刚刚叫了医生简单处理他哥的伤口，不是很严重，做完笔录之后就送去医院。本来也叫医生给那小孩儿看看，那狼狗一见人就站起来呲牙，小孩儿也不搭腔，等他哥做完笔录再说吧。”
一旁的协勤满头的汗，他第一天上班没成想遇到大案，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队长，医院来电话了，说那两人醒了。一个脑震荡，另一个右手粉碎性骨折。毒品检验是阳性。”
“行，里头笔录做得差不多就行了，俩小孩儿还受着伤呢，一会儿小刘送他们去一下医院，再联系家长，等人来了再走。”
“好。”
笔录很快做完了，女警察送他俩去医院。
林久头上被砸了一下，血液流得半张脸都是。他不肯叫人靠近，自然也没清理，整个人绷紧着身体，难掩心中的后怕。易江南倒是没伤到重要部位，背部被棒球棍敲了好几下，只是些微红肿。伤的最重的是那棒球棍上破裂的铁皮，直接刺到皮肤上又划下，留下了大约五厘米的疤痕。
警车晃得厉害，林久估计有些脑震荡，被晃得直反胃。
易江南伸手把人直接搂到自己这边，林久的头靠着他，即便这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易江南深吸一口气，揽住林久后，还紧握着他的手。
林久稍微放松了些，靠在易江南身上昏昏欲睡。
“不怕，哥哥在呢，哥哥保护你。”
前排开车的女警察见状，直接开了警示，往旁边单行道逆行过去，找着最近去医院的小路。
易爸易妈直到下午才赶过来，易妈手里还提着生日蛋糕，眼睛却通红。
她进门后，一把抓住易江南的手，来回看。
“南南，怎么样？怎么样？让妈看看。”
明明床上躺着的是林久，易妈却抓着易江南不放，连以前被易江南嫌弃的小名都直接喊了出来。
易江南打了破伤风，后背也缝了几针，他俊秀的脸上贴着纱布，闻言嘴角的笑意微敛，往床上看去时，林久睁着眼，对着他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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