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在卫肖怀里直发抖，“我不要，孩子，孩子...”
卫肖低下头，想安抚她，却看见床单上一滩血迹。她双瞳猛然张大，“怎么会这样？”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卫肖想立刻去找秦先生，曾柔这里却离不了人。好不容易等曾柔稳定下来，又安排人给她清理，卫肖趁着这个机会急匆匆地找到秦先生，“先生，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她真的药？”
“这不是你的决定吗？不要这个孩子，我只是照做而已。”对于卫肖的到来，秦玉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说话更加直接。
“我...我只是...”秦先生的话让卫肖无法反驳，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只是想试探曾姑娘，想用孩子留住她，是不是？”卫肖说不出来，秦玉就帮她说。
“不，当时...我的确想不要这个孩子。”面对最亲近的秦先生，卫肖试着说出一点心里话。
“那不是更好，如今孩子已经没了，你也可以解脱了。”秦先生的话简直太直白。
“不，不是，我以为你会...你会换掉那碗药。”原来卫肖还有这种小心思。
“换掉？为什么要换掉？你卫大人一言九鼎，连自己骨肉的生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我这个老头子哪里敢违背你？”秦先生这话说出来，显然带着一股怒气。
“先生？”卫肖不明白，秦先生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今孩子没了，你也可以安心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将曾姑娘送走？”秦玉显然是气的不轻，说话都咄咄逼人。
“没有，我没想过送她走。”卫肖否认，她们都这关系了，还怎么送走。
“那双儿呢？你为什么要把她送走？”别忘了，双儿可是秦先生的干女儿。
卫肖撇过头，逃避这个问题，“我是为了她的安全。”
秦玉可不会再让卫肖逃避下去。“你信得过我吗？信得过李先生吗？信得过那些护卫们吗？”
“自然信得过。”
“既然信得过，那双儿在扬州，在京城，在你身边，又有什么区别？”秦先生一击得中，说的卫肖哑口无言。他却还嫌不够，一定要逼出卫肖的心里话，“你送走了双儿，送走了沐姑娘，方姑娘，还想送走曾姑娘，到头来呢，送走的却是你的亲生骨肉。”
“不，不是这样的。”卫肖拼命摇头，似乎这样就能反驳秦先生的话。
“那是怎么样？”秦玉显然对这样的卫肖很失望，他之前没有说，是相信卫肖自己能够解决。没想到卫肖在政事上的果决半分也没有用在感情上。“小宝，我有时候在想，你离开扬州越久，越没了当初在扬州时的那股锐气，明明身在青楼，却志在四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可却摸不透的你的想法。这一路你走的太顺，顺到你失了锐气。这段日子，你做事总显得瞻前顾后，不提别的，单单从你对这几个女子来看，显得很是优柔寡断。据我所知，那位方姑娘还打过你，要是从前在扬州，你必定会双倍奉还。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卫肖想起自己当初在扬州时，还真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但是对这几个女子…“我欠她的。”
“什么？”秦先生觉得太不可思议，明明从未见过面的人，哪来的什么欠不欠。“小宝，你之前似乎从未见过方姑娘吧？”
“从未见过，许是前身的债吧。”身和生读音相近，卫肖不想表达的那么清楚。
“真是可笑！”秦玉都怀疑卫肖是不是被门夹了脑袋，“你今生今世总没有欠她的债吧。即使前世你欠了她什么，这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成空了。”
“不是，不是我欠的，是小宝，我只是还债罢了。”卫肖这话说的稀里糊涂。
“你不就是小宝吗？”秦玉觉得今天的卫肖不对劲，“这世上除了你这个小宝，我可不认识别的小宝了。”
卫肖难道说还有一个韦小宝，我是冒牌的吗？“先生，在政事上，不论是谁，我都能以平常心谋划，但就是这感情的事，呵呵，难啊！”
“没什么难的。”秦玉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想法，“你啊，就是怕这些姑娘心里没你。”先生就是先生，一针见血。
卫肖对秦玉的话不置可否，只道：“我会对曾姑娘负责的。”
秦玉这回可真是怒其不争了，“你对曾姑娘负责了，那双儿呢，要不要负责？那个孩子呢，她（他）还没出世就被你打回地狱，你要不要对她（他）负责？”
面对秦先生的咄咄逼人，卫肖却只是躲避，“先生，我好累。”
秦玉何尝不心疼卫肖，但现实却不容许她有一点软弱。“你不要忘记，还有许多人跟随你，你不能停，也不能有半分犹豫。可是你已经越来越听不进去话了，从五台山回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依你自己的意志，虽然在大事上没有出错，但于感情上却伤了几个女子的心。小宝，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怎样，这样的感情用事是不是会毁了你？为了大业，为了天下，我只能用你的骨血来换，换得你的清醒，唤起你的本心，只有这样，你才会记住，记住你不能软弱，不能逃避。”
卫肖避无可避，只能面对。“这代价...真大！”
“你可知道在你前行的道路上已经铺了多少人的血？”有些事秦玉从不对卫肖说，但今天却不得不说了。“康熙八年八月，你让我到京城为你谋划，丢下几十万两银票和几张纸就妄想组建诺大的组织。你可知护宝堂从组建到现在死了多少弟兄？钱友和沈德来投时带了上百人，到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个，还有蒋良，他哥哥就是当初在大同总兵府刺探情报时被杀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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