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秦玉叹了口气，“这次，曾姑娘有孕，你可知消息传到京城之时大家有多高兴。有一个继承人，对现在局势来说，更能稳定人心。可你…唉！也罢，也罢。小宝，你若不能成事，那这孩子也就白死了。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卫肖放在膝头的双手青筋毕露，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那是我卫肖的骨血，是我卫家的血脉，我绝不会让我孩子的血白流。王屋派，天地会，沐王府只要挡了我的路，统统都要扫除。什么负疚，什么亏欠都见鬼去吧！我卫肖只是卫肖，不是韦小宝！”
秦玉看着燃烧小宇宙的卫肖，满意的点点头，有这样的效果，那个孩子也该走的安心了。
想通了的卫肖焕然一新，她长吐一口气，对秦玉道：“多谢先生。”
秦玉拍拍卫肖，“记住今天。”
卫肖点头，“必永世不忘。”
从秦先生那里告辞出来，卫肖就去陪着曾柔。她才进门，一个婆子手捧着一块白布，慢慢走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卫肖看着那块白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婆子知道主人家今天刚失了孩子，用一种悲痛的语气道：“这是您和姑娘的孩子，才两个月大就…”
卫肖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白布，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团血肉，只有一颗桂圆大小，但却能分出头、体和四肢。看着眼前这一团，卫肖的眼泪簌簌落下，这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婆子看卫肖捧着白布，哭的不成样子，也觉得不是个事，道：“您看这孩子怎么处置？”
“蒋良，”卫肖绝不会将孩子交给这群婆子的，她叫来蒋良，“你去镇上，买一口最好的棺材，然后…然后…”
“您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蒋良对这个孩子的失去也很痛心，但无奈那是卫肖的决定。
将白布包好，郑重地交给蒋良，卫肖走到曾柔床前。曾柔正静静地睡着，没有了孩子，她整个人都显得苍白，眉头紧皱，连睡觉也不得安稳。
卫肖跪在曾柔床前，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我想改变你们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命运，却越做越糟糕。那天...那个大夫说你有了孩子，我...我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个感受。我知道，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就想，这个孩子会不会是...我们的，但我不敢想。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有时候我就想，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一个人也就过去了。可是，先生说，我们真的有了孩子，我真是...”卫肖第一次对别人展露自己的内心，“真是第一次觉得这世上不再只有我一人，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很暖。谢谢你，虽然这段时间不长，对我来说，足够了。虽然命运让我们相遇，但我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只是阴差阳错，我们...一夜荒唐之后，我就想，这样也挺好，起码还有一个人恨我，还有一个人记得我。”
此时，曾柔干涩开口，“我情愿从未遇见你。”
卫肖没想到曾柔居然醒着，她闭了闭眼，说了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终成恨。”顿了顿，又突然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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