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徐凯猜中了。陈默出现在徐凯面前时他丝毫不惊讶，以聆听者的姿态等待陈默娓娓道来。
陈默：“有了一些灵感，来跟你分享一下。”
徐凯倒是被“灵感”这个词给惊到了，没想到陈默竟然会用这个词。
陈默找了个凳子坐在徐凯跟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花朝是他们领养的……对吧？”
徐凯点点头。
陈默：“男人叫章季承，女人叫卢杉……小女孩叫花朝，跟这两个人的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凯：“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花朝一直叫花朝，没有改名字，应该是比较大了才被领养的。”
陈默：“这种可能性很大。我记得他们是说无法生育健康的孩子？”
徐凯：“是的，这一点刘队他们顺便查了一下，证实是基因病。”
陈默：“我觉得，这样的夫妻，想要一个孩子是为了弥补自己无法亲自生育的空缺，这不是做慈善……你可以设想一下，养自己的孩子，单纯抚养一个小孩，这两者的区别。”
徐凯：“说得跟你养过小孩似的。”
陈默：“可以设想一下嘛。”
徐凯：“好吧，我觉得……我说实话，他们对花朝倾向于后者。”
陈默：“是的，我感觉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看中了花朝的绘画天赋，决定培养她。”
徐凯：“也就是说，这种养育，带有一定的功利性？”
陈默：“你们能查到花朝是哪一年被他们领养的吗？”
徐凯：“刘队他们找到一些资料了，我一会儿拿给你看看。”
陈默：“好，还有，可能的话，查一下花朝的生父母。”
徐凯愣了愣，忽然斜眼一笑：“你怎么知道刘队在查什么？你真懂他。”
陈默：“……”
——
徐凯带着资料到了技术科，陈默、白昼、许临瀚已经在桌前坐好了。
徐凯：“照小陈说的，这些是花朝养父母的资料，这些是她生父母的资料。”
陈默接过来：“好的，辛苦你了。”
白昼给徐凯拉了拉椅子：“怎么觉得着案子的方向越来越偏了？”
徐凯轻轻叹了口气：“还有许多我们解释不了的东西，潦草结案……怕留下后患，也不利于庭审。”
白昼：“是的……证据链还不齐全，动机也很模糊。但是我们查这些真的能找到答案吗？”
陈默：“那请科长给咱们提供一点思路？”
白昼倒也没太在意陈默这种略带戏谑的语气，只是一摊手，说了句：“行，先这么着吧。”
陈默看起了资料：“资料上显示，花朝是六年前被送到南湖区福利院的，大约两个月后就被领养了……”
白昼：“六年前，也该十一二岁了。”
徐凯：“是的。我们了解到一点……她的生父母，很蹊跷。”
陈默：“怎么？”
徐凯：“说是死了，但是除了一份不明不白的死亡证明，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一份不明不白的死亡证明？
陈默神色猛然间紧张起来，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之间没有联系的。
是的，没有。
我想多了。
陈默揉了揉眉心，问道：“她生父母的资料在这里吗？”
徐凯递过去一个档案袋：“这个，我拿过来了，能找到的不太多，还有一些照片，你看看。”
陈默接过来看了看，首先是个人信息。
花伫，男，江城市人，毕业于江城美术学院美术学系，生前任教于江城美术学院。
任雪霁，女，江城市人，毕业于江城美术学院油画系，生前任教于江城美术学院。
陈默：“这两人都是江城美院毕业，毕业后都留校任教。”
徐凯：“对，你再看章季承和卢杉的资料……毕业后任教于江城美术学院，六年前辞职。”
白昼：“也就是说，这四个人曾经都是江城美院的老师，六年前，花伫和任雪霁死亡，章季承和卢杉从江城美院离职，然后收养了他们的女儿花朝？”
徐凯：“嗯，可以这么说，这四个人，关系不错。”
徐凯说着从档案袋里翻出一些照片。陈默凑过来看：“你们从哪里找到照片的？这么多？”
徐凯：“刘队找到了他们生前的住所，从他们的亲友那里找到了一些照片，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作罢。”
白昼看了看，挑出来其中一张：“这是他们四个人的合影吗？”
照片上是两对情侣，穿着学士服，看起来像是毕业典礼拍的。
徐凯：“是的，就是这张，他们在学生时代关系应该就不错了。你看，还有几张应该是旅行和写生的时候拍的，都是四个人的合影。”
白昼：“这么来看，章季承和卢杉应该是看着花朝出生和长大的，自然是不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几乎失去存在感的许临瀚忽然发话：“两个月。”
徐凯：“什么两个月？”
这一提醒，陈默首先反应了过来：“资料上显示，从花朝被送到南湖福利院，到章季承和卢杉领养她，这之间间隔了两个月……是吗？”
许临瀚点点头。
徐凯捂着脸：“妈的，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陈默拿着一叠照片翻看着，大概能分清楚四个人谁是谁，有单人照，也有合影，时间跨度有些大。
忽然，一张照片引起陈默的注意。照片上很难得地出现了除四人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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