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年站在任雪霁的身旁，两人端着一幅画。少年眉清目秀，对着镜头笑出两个酒窝。
陈默骤然间大脑一片空白，呼吸空缺一拍，寒意蔓延过全身。
这个人是吴璟！
白昼很快发现陈默有些不对劲，关切道：“小陈，怎么了？”
陈默故作镇定，摆了摆手：“我没事，吞口水噎着了。”
白昼将信将疑地挤了挤眼，也没再说什么了。
陈默趁着桌上暂时的凌乱，把那张照片悄悄收进自己的口袋，随即转移话题：“对于章季承出现在火灾现场……他本人怎么解释？”
陈默小心翼翼地说着，下意识看了眼许临瀚，许临瀚仅仅皱了皱眉，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徐凯：“他本人一开始称没什么印象，事情过去得有些久了，后来提到喻语迟见到过他，他迟疑了很久才说，可能是路过，他并不知道老师的家住在哪里，他也不记得他当时见到过喻语迟。”
陈默：“唉……监控已经没办法查了，有些难办。”
白昼：“那喻语迟说的那个恐吓信呢？还在吗？”
徐凯：“没有保存，喻语迟说是印刷字体，一张明信片大小的卡纸夹在她的书本里，对于恐吓她的人，我们简单询问过，她们高中从早到晚都是课，午休时间教室里也有人在，晚上门都会上锁，她并不记得有可疑人员出入过教室，恐吓信究竟是谁放的，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
陈默：“反正，喻语迟和章季承，绝对对我们有所隐瞒。”
徐凯：“是的，但是想从他们口中轻易挖出东西是件难事。”
——
陈默在白昼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两分钟，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白昼倒是先冲着门口吼道：“滚进来，有事直说。”
陈默便推门进去，看见白昼坐在桌前翘着腿歪头看向自己。
白昼的办公桌上东西很多，不知道的怎么看也不觉得是个女人的办公桌，但凌乱程度尚可接受，至少找东西能找清楚。
陈默对白昼的印象，觉得她是个生活里啥也打理不清楚的女人。头发比秋北岭的略短一些，平时胡乱扎起来还总有几根没扎上，尸检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塞进手术帽。能见到她的日子里都在穿制服，有时候领带都没打清楚。化妆的经验看起来不太丰富，有几次眉毛都不对称。
可她也曾是个万人敬仰的学霸，是市局法医科的领导，被工作和学术灌满了头脑，在生活和爱情里，却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女孩。
陈默轻轻推了推眼镜：“我……明天上午，请半天假。”
白昼只是淡淡地问：“干什么？”
陈默：“办一点私事。”
白昼许久没做声，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开会的时候，你藏了一张照片，别以为我没看到。”
陈默不再说话。
白昼：“你想查什么，不用请假，咱们一起去。”
陈默：“我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白昼：“跟工作无关就不要占用工作时间。”
陈默又一次闭了嘴。
白昼：“单独行动，就算能拿到证据也是无效证据。你想查什么，咱们一起去，好吗？”
陈默点了点头。
白昼看着他笑了笑，笑得有些宠溺。
——
陈默很难得在天黑透之前回了家。垃圾装在袋子里打包好放在了门口，陈默看了眼袋子上的超市标志，一边在心里想着秋北岭今天又跑去逛超市了，一边摸出钥匙开了门。
陈默换了鞋，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像是有些想哭。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再是找灯的开关，巨大的落地窗终于发挥了它的价值，厨房也像个厨房了，总算是有了点油烟味和厨具碰撞的声音，沙发上的被子被收了起来，摆上了几个抱枕，还放着一套像是外卖小哥尹冬原还回来的衣服。
这样才有一点家的感觉吧。
秋北岭把餐盘摆在桌上，朝陈默打招呼：“欢迎回家。”
——
陈默看着盘中的艺术品，好半天不忍心下筷子。
秋北岭：“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陈默也不知道是顺利还是不顺利，不知道如何回答。忽然像想起来什么，问秋北岭：“沙发上那几个抱枕是你买的吗？”
秋北岭：“是呀，可不可爱？”
陈默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娃娃，一只企鹅，一只兔子，一只熊猫，还有……一个胡萝卜和一个香蕉。
陈默打死也想不通秋北岭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拿下这么多娃娃回家的。
秋北岭问：“我有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今天收拾沙发的时候想到的，得问问你……”
陈默一愣。
秋北岭指了指沙发：“你不是不爱跟别人分享私人空间吗，为什么让同事在你家借宿？”
陈默：“你说这个沙发床吗？本来它就是个沙发的，之前出了起很大的案子，还没有向社会公开，你们肯定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们忙得要死要活的，有几个同事受了点伤，就暂时在我这里休息。其实吧，我这毛病也没之前那么严重，读书的时候是真的很排斥。”
秋北岭：“这样啊……其实我能理解的，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洁癖。”
陈默回忆起读大学跟辅导员吵架的黑历史，实在是不堪入目。
秋北岭似乎也在回忆：“我们学校是六人间，结果我快毕业了都叫不清楚其他五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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