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寂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看着秋北岭，不知道脑中在思考什么。
秋北岭毫不在意，心中自然有答案：“您在这里等着我，为什么呢？”
魏文寂开口：“你也是要被除掉的人。”
秋北岭：“我懂了。李老师画那幅画的时候回避我，还有他选择自杀，都是因为怕我陷入麻烦。我现在可明白了。
“而肖振，就是太高调，明明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居然堂而皇之挂起来，够搞笑的。
“这件事情你谋划了多久了？从有这个世界巡展的第一天开始，就在谋划了吧？有多久？十五年有没有？
“主办方也是厉害，一批画在全世界居然办了这么多场展。
“你是在，雇佣画家，为这场名画展，制造赝品，对不对？
“你也不把别人当傻子，这种画，就算表面看起来一模一样，只要稍微检测一下颜料成分就能分辨真伪。
“但是主办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一批画，它们本身，全部都是赝品。”
魏文寂依旧不动声色。
秋北岭想了想：“没事，以上全部都是个人猜测，我还没有告诉警方。不过……肖振似乎后来把那幅画挂在了家里，你去肖振家带走那幅画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警方查到你头上来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为的是……另一件事……”
魏文寂面色凝重，坐姿更端正了些。
秋北岭摸出一副手套，戴上，接着走到了魏文寂桌前，从口袋里掏出用手帕包好的那三支颜料：“你……跟这些颜料是什么关系？”
魏文寂看了一眼，抬起头问秋北岭：“你在哪找到的……”
秋北岭：“现场，和……抛尸地。”
魏文寂指着其中一支有些老旧的颜料：“……这个呢？”
秋北岭看着魏文寂，目光锐利。
魏文寂：“你是谁？”
秋北岭：“我叫秋北岭。”
魏文寂：“秋雨岚……你是秋雨岚的儿子吗？”
秋北岭不置可否。
魏文寂也没说话了，站起身，朝办公室的储物间走去。过了一会儿，秋北岭看见魏文寂从储物间里拖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的是跟秋北岭一样的西装，头发蓬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嘴上也被封住。
秋北岭瞪大了眼：“哥哥……”
魏文寂把秋北海拖到墙边，秋北海横躺在地上，眉头紧锁，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魏文寂：“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原本准备的计划也派不上用场了……”
魏文寂走上前。
秋北岭猛然抬起头，看见魏文寂举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眉心。
——
三人吃完饭，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饭馆快打烊了，道路才稍微通畅一些。陈默开着车，瞥见许临瀚坐在副驾驶，正低头在手机上看着什么，于是斜眼看了看。
许临瀚注意到了陈默的目光：“画。”
陈默：“是秋北岭说的那两幅画吗？”
许临瀚：“嗯。”
陈默在脑中回忆，这两幅画对于他来说只存在于文化常识的百科全书上，不看到图片还真很难回忆出一些细节。等红灯的间隙，陈默凑了过去，许临瀚把图片打在屏幕上，帮着他翻页。
陈默眯起眼看着，也看不出什么，听见后面喇叭声响起才意识到变灯了。
驶过路口，陈默猛然对这两幅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两幅画？
不对，既然是名画，见过也很正常……可是这种感觉……
……等等，名画！
是那本手册！江城市美术馆正在举办的那场名画巡回展，陈默想起来了，他在宣传册上看见过那两张画！
这时他想起了秋北岭的那条短信……秋北岭去了美术馆！难道说……
陈默猛然靠边停车：“糟了！”
——
秋北岭对着枪口，竟然笑了起来。
魏文寂听到这笑声，手竟然有一些颤抖。
只见秋北岭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便按了按什么，没等魏文寂开口，就关机扔在了一边。
秋北岭走上前一步，又走上前一步，魏文寂也没想到秋北岭竟然毫不畏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疯了吗……”
秋北岭迈出一大步，猛然抓起魏文寂手中的枪，将枪口死死摁在自己的脑门上：“怎么了吗，馆长先生，你连杀掉我的勇气也没有吗……哦，你都是雇凶，我看你也没有杀人的经验。
“没事，扣下扳机就行了，很简单的。
“你得答应我，我死了，把那边那个男人放了。
“我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不必连累他。
魏文寂：“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秋北岭：“他是我表哥，秋雨生的儿子。”
魏文寂：“秋雨岚是你母亲。”
秋北岭：“对。
“生我的那个男人姓张，你肯定都知道。
“我妈妈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魏文寂摇头：“我只跟肖振有关系。”
秋北岭声音里带了怒气：“姓张的为什么要杀我妈妈！”
魏文寂：“……我说了，我不知道。”
秋北岭大喊：“你胡说！你肯定知道！这些颜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师为什么自杀！我妈妈她……！”
魏文寂打断了他：“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只是一枚棋子呢？”
——
陈默慌乱地在口袋里摸手机。
白昼：“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陈默：“秋北岭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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