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怎么了？”程言看着她难受得眼角泛红，走过来紧张地问。
乔念念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但止不住地干呕。她没吃什么东西，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顿饭当然是吃不成了。她还没碰过桌上的食物就这样了，显然也不是餐厅的问题。
回到家，程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乔念念这会儿喝了点热水，已经好一些了，怕给总裁添麻烦，就拒绝了。
别墅最近新来了一个女佣，这回是个五十余岁经验丰富的保姆，处事很妥帖。得知先生和……小姐还没吃饭就回来了，便赶紧张罗着给他们下了两碗阳春面。
这阳春面是用鸡汤煮的，看着清清爽爽，细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还滴了几滴麻油，闻起来芳香扑鼻。可是乔念念仍然闻不得这味儿，小跑着去盥洗室吐了个天昏地暗，把刚刚喝下去的热水全吐了出来。
这下程言怎么也不肯由着她胡来了，叫来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
乔念念一番折腾下来，显得十分憔悴，蔫蔫地歪在沙发上，感觉浑身上下不舒坦极了，想哭，还想发脾气。
但保姆张妈一直时不时往她这边瞄两眼，那眼里的意味太多，乔念念敏感地觉得那眼里包含的东西让人不太舒服，便硬生生把脾气忍了下来。
没过多久，医生就到了。听完他们的描述之后，过来的中年男医生说：“可能是急性胃炎，我先开点胃药应应急，但还是要抽血化验，看看有没有细菌性感染。”
程言接过医生开的药，问：“我记得胃药都是要饭后吃？可是她根本什么都吃不下，闻着味儿就想吐。”
“这个是中和胃酸的，吃了药应该就会好很多了。胃药对胃都多多少少有些副作用，但必须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啊。”医生戴着眼镜，说起话来斯斯文文的，加上他的白大褂，格外令人信服。
程言点点头，看着医生给她抽了五支不同颜色试管的血，怎么看都觉得乔念念脸色又更苍白了一点，不由心疼：“化验要抽那么多血吗？”
他自己身体好，几乎用不到医生。现在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念念不愿意看医生，又是吃药又是抽血的，正常人乍然面对这些都要难受一下，何况本就虚弱的病人。
“对，这几支都是做不同的项目，有时候恶心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我们要负责。”医生沉稳地说。
抽完血，程言帮乔念念按着棉球止血，让张妈送医生出门。
乔念念刚才还想发脾气，抽完血之后简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软软地靠在程言怀里，不想去看自己被抽血的胳膊。
“明天别去学校了，在家调理两天，等医院那边的化验结果吧。”
乔念念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等血止住了，程言亲自去帮她倒了水，让她吃药。乔念念实在不想吃，她嗓子小，从小吞这种胶囊就会卡在嗓子眼儿里，别提多难受了。
“可是吃了药你才能快点好起来呀。”程言担忧地说，连药都帮她倒出来了，一手拿药，一手举水，她只需要吃就行了。
总裁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怎么也狠不下心去拒绝，拿起药丸，一仰脖子吞了，被胶囊气冲得直打嗝，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程言拍着她的背小意哄着。
张妈送完人回来，斜眼往这边觑了一眼，面露鄙夷之色。
在大户人家做保姆久了，实在对这些小情人们嗤之以鼻。越是长得好看的，越不要脸，为了钱什么都豁得出去。比如程家这位乔小姐。
乔念念吞完药觉得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总裁，我想上去睡会儿。”
“嗯，我陪你上去。”
总裁走后，乔念念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会儿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一会儿又觉得那颗药还卡在嗓子里，泛出令人作呕的药气。半晌后，她打开灯坐起来，一个人抱着膝盖无声流泪，跟以前因为害怕到哭不一样，没有什么缘由，她就是特别想哭，明明总裁对她那么好，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整个人都哭得快脱水了，抽抽噎噎地端起床头的杯子喝了两口水。水本来是热的，但放到现在已经凉了，她喝了又是一阵难受，都赶不及跑到卫生间，跪在地板上就把水吐了出来，还有那颗药味浓郁的胶囊。
她后知后觉地想，白吞了。白白难受那么久。
随即她又想，自己可能是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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