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也算叛徒，那爱上浩气盟将领的你怎么算？”叶清疏挑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看向自己，“大名鼎鼎的‘天机’因为一个恶人谷的叛徒而屡屡犯错，不知这话传回你们恶人谷王遗风会有些什么反应？”
“呸！”唐清洛啐了他一口，扭开脸却正好看见了昏睡的李慕。叶清疏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李慕口中呢喃，伤口上的血还未完全凝结。
“看着他躺在那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
“叶清疏，你迟早要遭报应。”
“那也是在你之后了，看你狼狈至此，我也算得上圆满。”他伸手去探李慕的伤口，后者因此感到疼痛，眉头无意识地皱了起来，“下午的时候军医来过，他同我说李帅的伤若是再不医，这几日怕是就到头了。”
“住手！”唐清洛大喊。
“这招果然有用，只要我手上有他，你就能屈服于我。”叶清疏挑眉笑着望向商景，后者没有接话，只是站在一旁。
“你要挟我？”
“怎？不成功？”
“不，很成功。”唐清洛垂下双眼，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语气平淡无波，“你赢了，我认输。只要你肯为他医治，我愿意做任何事。”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叶清疏抬脚踹向唐清洛，后者被踹倒在地。
唐清洛的身子僵了一下，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跪在他的面前。
“我求你。救他，我愿意做任何事作为交换。”
“无论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
“那好，你死了我就救他。”说着将腰间的配刀扔到唐清洛的脚下，“一命换一命，怎样，算得上是公平吧？”
唐清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拾起地上的刀，将闪亮的刀刃对准自己，下一秒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他闭着眼，却没有感受到应当到来的疼痛，睁开眼再看，刀子被商景夺了过去。
“叶帅。”商景终于不再沉默，“凡事适可而止最好。”他捏着刀尖，将刀柄递向叶清疏，被接了过去重新放回刀鞘。
“有时候心慈不是什么好事，”叶帅好笑似得瞅着商景，“你这样别说在恶人谷，就是在这浩气长存的地方都活不下去。”
“呵，”商景听了只想冷笑，他从腰间取下药囊，从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叶清疏，“我只是觉得一刀了结对他而言太简单了而已。”
“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
“让‘天机’不再是天机的药。”
唐清洛的眼一直紧紧盯着那个瓶子不放，那里面装着些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里面的每一味毒都是他亲眼看着商景放进去的，甚至，那最后一味还是他亲手挑选。
“商景，你……”
商景转身看着他，笑了：“我都说了这是给叶帅的礼物，你怎就不信我呢？”他向叶清疏解释这药的来源。
当年唐清洛被唐唤由问道坡带回恶人谷，双耳失聪，是由肖药儿和他亲手医治。那时候的药方被他留下，如今将曾经每一味药的相克毒物寻回，研磨成分，能使当年的药剂无效，再加上他唐清洛亲手挑选的花烛……
“吞咽困难，无法言语……呵呵，商景，你是要我又聋又哑？”唐清洛的嘴角露出一抹狼狈的笑，“我是真不知晓你如此恨我。”
“你不也为了自保而没有选乌头吗？唐清洛，别把自己说成是什么善良人，你我这种乌合之众，彼此彼此吧。”
“看来我说的话真的要灵验了。我果然走不出这一遭。”
“你倒是想得开。”
“想得开怎样，想不开又怎样？阿景，我方才想起，当年你师兄有话留给我，让我转达给你，可惜我那时候一时兴起，就给忘了。”
唐清洛挪动跪在地上的双膝，自顾自地站起身来，用一种鄙夷地俯视的姿势望着商景，全然不像一个即将饮下毒药的人该有的样子，他挑衅般地看着商景，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你师兄给你的最后遗言，都不想听一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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