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商景抓到个浩气盟的奸细。
这是这几日恶人谷营地传的最多的话,唐清洛听得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偏偏那几个副将连带着老陶和烟还每人都要再同他说一次。
“他抓到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他把自己裹在白色的狐裘中,一团毛绒绒的动物皮毛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倚靠着坐在军医帐中烤火,不耐烦地应答着。
一干人等只好放弃这个消息转而拉着他讨论其他。
说起来也巧,那奸细唐清洛是见过的。听说是在他与商景出谷前才被肖药儿收到手底下,你说巧不巧,偏偏还就是个离经大夫。他那时还和商景开玩笑,说他岁月不饶人,万花弟子辈出而他早已衰老。
商景装作恼怒的样子要去打他,那小弟子就在一旁看,满脸的无辜。
商景掀起帘子进来,问唐清洛如何处理。
“扔冰原上。”他说,“你不是很熟练吗?”
“你说我要是把他扔在东昆仑高地下面,浩气盟会不会气疯了?”
“随你喜欢,无非就是多个开战了理由。”唐清洛调整了个姿势,伸出手放在火边取暖。
“还是个万花弟子呢啧啧啧,长的那叫一个水灵~”
“那您老也拿去自己享用,我对你们万花可不感兴趣。”
“切,”商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也没打算送给你。”
“问到些什么?”
“叶清疏进攻两日后夜里要来偷袭你。”
“我?”唐清洛有些纳闷,“我与他有什么仇?”
商景反倒是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被他催促再三才有些迫不得已地说:“听说……叶清疏勾上了那位……”
“哪位?”
“你师兄。”商景说。
唐清洛上一秒还带着笑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一言不发,有些骇人。
“他们准备告诉你来着,被我拦下来了,毕竟……”
“毕竟我对他余情未了念念不忘?”
“……是。”
“呵,原来兜兜转转痴情种子都在唐门,”唐清洛自嘲,“他不是要杀我吗?我成全他。”
“你……”商景看着唐清洛掀开狐裘坐起身来穿戴破军,“你伤还未好。”
“那又如何,你陪我去不就好了?拿了这么多年落凤我看着都快生锈了吧。”
“得得得,小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
被抓的万花小弟子最终还是被送回了浩气盟营地门口,赤身裸体,某些部位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痕迹。穆清脸色发黑,叶清疏和李慕对此也十分愤怒。
为他收尸的似乎是个纯阳弟子,年纪应当是不大的,见到那惨状也没什么反应,没哭没闹,只是静静地脱下道袍披在那人的身上,搂抱着带走了。
穆清心里有些愧疚,毕竟这人是受了自己的命去的,就为了自己的那么一丁点私心,想要破坏叶清疏的计划,就白白搭上了一条命,亦或者是两条。
回到营帐中,叶清疏坐在主位,一旁是裹着绷带的李慕,面前站着穆清。
“你的消息送到了吗?”他问。语气平静无波,直直注视着穆清。
“你……你怎么知道?!”穆清两眼大睁,带着些惊异。
“我怎么不知道?亦或你是太小看了我?”
“……”
“我以为你也是看得清事态的人,不会做出这些个事情,你可真真让我失望啊。”
“我就是……”
“就是?”
“我就是气不过!”穆清越发激动,语调一声比一声高,“你凭什么就跟着这个废物?我跟在你身后那么久你什么都看不见吗?!”
“我看得清,”叶清疏的毫无反应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可是你要知道,我不喜欢你,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我。”
叶清疏站起身,“啪”一巴掌摔在穆清的脸上,后者被他甩的头一偏,嘴角留下一丝血,“就像我要打你或是怎样,决定权都在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帐外却传来一阵煽动翅膀的声音。
叶清疏转身掀起帘子,伸手接到一只白鸽。等他看完了鸽子腿上绑的信时,才显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
“你回去吧,”他对穆清说,“再敢干扰我的事情你知道后果。”
穆清涨红了脸气呼呼地出去了,叶清疏把回信写好系回鸽子腿上放飞,坐回床上,轻轻将头靠在李慕的肩膀上。
“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偏偏还要来惹我,看来是落雁城水牢空了太久了。”
李慕被他说的汗毛倒树,背后冷汗直冒,强装着一副笑颜伸手揽过他的肩膀。
丑时的时候,叶清疏回到了帅帐,递给李慕一个陶瓷瓶。
“喝了它。”他说。
李慕有些奇怪,伸手接过来顺嘴就问了一句是什么。
“从军医那拿的,能让你昏睡一晚。”
“我又不是疼的睡不着,你看,好多了,”他扬了扬缠着绷带的那边手,展示着肩头的伤处。
“我只是需要你昏迷一晚而已。”
李慕大概是觉出什么不对,“你要做什么?”
叶清疏盯着他那一双眼睛看了半晌,张口回答。
“活捉‘天机。”
“你……”李慕来不及反应,他的所有表情在第一时间被叶清疏收入眼中,那是一种挥不去的散不开的爱,是一种对爱人的疼惜担心,也是对他的惊诧和一点愤恨。
他叹了口气,“果然你还喜欢他。”
“……”
“我那天想了想,为什么你会就这么死心,当时还洋洋得意地觉得是我吸引了你。后来听你策反穆清,才发现是我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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