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吓了。
绵绵得意笑起来,“我就说要给你一个surprise!爷爷说你肯定要生气,本来还不愿意带我!”
说着说着又有些气愤,“你们都想把我一个扔在那里,怎么带孩子的?”
那拧眉的模样似乎是在责怪,严笙一怔,旋即和彭涛都被逗得笑起来。
他摸摸绵绵的头发,“不是不肯带你来,怕你不适应这里。”
绵绵四下看了一圈,充满好奇,“这就是你和爷爷长大的地方呀……”
绵绵就没有回过国内,在华尔街出生,现在才第一次来到国内,也是第一次到谷市来。
回去的路上,小丫头一直扒着车窗往外看,到了市区就开始喋喋不休,说这里的建筑和华尔街有哪里不同。
严笙笑容有些僵硬,脑子里面还是乱糟糟的,即便见到绵绵,依然没能摆脱那些烦心事。
绵绵拉他的手,看他心不在焉,问:“爸爸,你不高兴吗?”
他摇摇头,艰涩出声,“没有。”
“见到我你不开心?”
他一愣,手缓缓抚上绵绵面颊。
婴儿肥的脸颊肉肉的,他鼻尖发涩,定定看着绵绵的脸。
三岁多而已,五官没有长开,然而眉眼间依稀有些景相宁的影子,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辨析得出来。
他唇动了动,“没有,爸爸见到你很高兴。”
彭涛也敏感地觉察到严笙情绪不太对,但是绵绵在,也没有多问,一行人驱车回到家里,一路折腾,严笙先安顿绵绵在自己的卧室里面休息。
出来后,彭涛就等在外面,见着他问:“绵绵睡着了?”
他点点头。
彭涛犹豫一下,“你不高兴,是因为我把绵绵带回来了?”
他有些累,摇摇头。
“我昨天看到新闻,远洲出事了。”
他往前几步,靠了墙壁,“对,客户信息泄露。”
“魏泽刚才大概和我说了一下情况。”
严笙心一提,“怎么说的?”
“就说远洲那边现在客户闹腾的厉害,大概会牵连到华庭,”彭涛叹息,“他们的头开的不好,现在又出这种事,金融信贷本来做的就是信誉,连这点儿安全感都给不了客户,以后在这个行业很难发展下去。”
他面色发白,低下头。
魏泽倒是挺擅长避重就轻。
彭涛又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远洲经这一劫,就算还能活下去,未来几年肯定都爬不起来,所以我想你在谷市多留一阵子。”
他手指无意识紧缩,听见彭涛继续:“现在绵绵也到这边来了,也不至于和以前那样,还操心绵绵,我们都留在这里,先把谷市分公司做好。”
他摇摇头,“爸……”
话音有气无力,隔了一阵才说:“我现在特别累,你让我休息一下成吗?我现在真的不想说这个。”
彭涛见他面色苍白,皱眉,“你身体不舒服?”
“我……”他顿了顿,手扶着额头,后退几步,“没事,我就是累,我想休息,我想休息……”
彭涛见状也不敢再勉强,“行,那你去陪着绵绵吧。”
他折回卧室里,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看着绵绵。
小孩子真好,一觉睡过去,疲累都摆脱,什么烦恼也没有。
他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都是景相宁的脸,还有景相宁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回响,他很担心景相宁,但他现在连给景相宁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闭上眼,眼泪又流下来。
魏泽的话是对的,他不算好人,可是做坏人也不彻底,他没办法摆脱自己良心的谴责,他没办法不担心景相宁。
绵绵一觉倒是睡得好,晚上八点才起来,嚷嚷饿,厨子做了饭端上桌,彭涛叫上魏泽也一起吃饭,这饭桌上总算热闹些。
彭涛一直在和魏泽说工作上的事情,严笙有些麻木,动作机械地吃饭,绵绵没见过这么多的谷市特色菜式,一个一个给严笙夹,然后一边吃还一边做点评。
严笙偶尔敷衍地笑笑,好在绵绵到底是小孩子,挺会自娱自乐,似乎也不在乎他反应。
严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吁出口气,放下手里的碗拿过来看一眼,就变了脸色。
屏幕上是景相宁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彭涛和魏泽,站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彭涛没太在意,唯有魏泽意味深长看着他背影走远。
他一路走到房子外面门廊下的角落,才抖着手按下接听,将手机贴在耳边。
心跳的很快,手甚至还在发抖,他听见电话那端的一片静默。
这一次,他先开了口:“……说话啊……”
话出口,发现声线发颤。
那边溢过来一声轻笑,景相宁低沉嗓音传来,“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接。”
顿了顿,“还好你还肯接。”
他鼻子一酸,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他从景相宁声音里面听出深深的疲倦,他知道景相宁现在糟糕透了。
以前总觉得景相宁每次说对不起的时候假惺惺,三个字要掩盖过去一切伤害,怎么可能?
所以现在,“对不起”三个字在心底里酿了千百遍,他说不出口。
“我听说彭总回来了。”景相宁说。
他抽抽鼻子,努力让声音镇定,“嗯。”
“我们不能见面,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他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喉咙里有压抑不住的低低呜咽。
那边停了停,“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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