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唇，好一阵，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景相宁眸子微微眯起。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他垂眸漫不经心道，“上过床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更多。”
景相宁没说话，瞳仁紧缩。
可严笙旋即又仰起脸，冲他笑的明媚，“我觉得以我和你之间的过去，最好不要谈更多了，对你我彼此都比较安全，就像你说的，偶尔见见面，说说话，喜欢的话就一起过夜……不要把事情变得那么复杂，我不喜欢。”
他面色微微发白。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严笙一字一句都从他心口碾压，让他不能呼吸。
严笙又看他一眼，很快转移话题，“饭好了吗？我去看看，饿死了……”
说话间人已经向着厨房去，步伐急促的简直像是在逃。
景相宁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手中那支烟燃到尽头，他在烟灰缸熄灭了，去餐厅。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两个人都不说话，景相宁没有什么食欲，草草塞了两口就不吃了，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严笙吃饭。
严笙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不吃了？”
“没食欲。”
他摸过纸巾擦了嘴。
“胃不好的人，更要注意饮食。”
他扯扯唇角，“你在乎吗？”
严笙一愣，“啊？”
“你不在乎，我毁掉自己的身体也好，怎么样都好……”他自嘲地笑了笑，视线却还贪恋地凝着他的眼睛，“我刚才突然想到，我死了你会不会有感觉。”
严笙还攥着筷子，心口狠狠抽了一下。
抿唇，好几秒，低下头，没有回答他。
他苦笑着低头，“罢了，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你。”
严笙攥紧了筷子，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来。
不能信他，相信他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突然转了话锋：“彭总下周什么时候回来？”
严笙愣了一下，才反应：“和我说周四到。”
他扳着手指数天数。
今天周五，剩下六天。
“他回来以后……”他顿了顿，“我和你，还能见面吗？”
严笙放了筷子，也没了兴致吃饭，“他不喜欢我和你接触。”
他并不太意外，身子往后仰，靠了椅背，“你听他的话？”
“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严笙抬头看向他，表情是认真的。
什么是“最困难的时候”……
他和邱白贺订婚的那个时候，他把严笙扔掉的时候。
纠结过去那些事情不是什么明智做法，他默了几秒，“所以现在，我们算是……”
他努力斟酌用词，最后问：“炮，友？”
严笙眼帘低垂下去，“你说是就是吧。”
他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起身，“你吃吧，我想抽烟。”
说完就径直离开，在客厅里面点了烟。
严笙也没了什么食欲，视线扫过餐桌，两个人的饭而已，景相宁做了四菜一汤，都挑着他喜欢的做，却都没动几筷子。
他觉得好浪费，景相宁其实很少做饭。
他硬着头皮又往嘴里塞，味同嚼蜡，最后连塞也塞不下，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一把扔了筷子。
收拾完出去，景相宁在客厅抽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卧室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对着屏幕敲击键盘，他慢吞吞走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景相宁扭头看一眼，“你要走？”
他“嗯”了一声，“我得去公司。”
这房子里面气氛太压抑，再呆下去，他觉得要窒息。
景相宁合上电脑熄灭手里的烟，站起身，“我送你。”
他一怔。
见景相宁要去拿外套，他突然出声，“不用了。”
景相宁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
他抿唇，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昨晚是开我的车来的，我开回去就可以。”
话音落，逃命一样要走，景相宁紧追了几步一把拉住他的手。
他回头就见景相宁拧眉看着他，表情十分复杂。
唇动了几番，景相宁才艰涩出声：“我不问了。”
“不问了，也不催你了，”他嗓音干涩，“我们就像你说的那样就好。”
偷来的幸福也罢，能多偷一天是一天，能多偷一秒是一秒，他没办法现在就放手。
严笙鼻尖发涩，眼圈有点红，一瞬不瞬凝视他，“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喜欢你了吧？”
他面色惨白，点头，“我知道。”
严笙又说：“你也不要喜欢我，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说让我误会的话，你知道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信。”
他攥紧拳头，“我不会了。”
严笙点点头，深吸口气，抬手覆在他心口，轻轻按了按，“我们就这样。”
景相宁扯着唇角艰难笑笑，重复他的话，“我们就这样。”
严笙也笑了一下，刚后退一步要拉开距离，又被他一把拽过去抱在怀里。
景相宁抱的很紧，遂又低头去寻他的唇。
吻他，有些急迫的纠缠他的舌头，像是什么情绪找不到发泄点，在有限空间里肆意流窜。
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没有说完的话，都堵在心里，像是大山压顶却无法逃离。
景相宁觉得自己快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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