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一结束后所有人的活动空间换成了一墙之隔的宴会厅，主办方设了答谢宴，景相宁视线飘忽地在大厅里紧跟着那一抹身影。
什么毛病，严笙就像个小跟班，一直跟着彭涛。
可想了想，好像也没错，他是以彭涛下属身份跟着来的。
景相宁心里憋屈，见到了，连说句话也这么困难。
舞池里面有很多人跳舞，贺清扬想了想，“要不你去找他聊天？”
景相宁白了他一眼。
“不过好像你也不用去了……”贺清扬看着严笙那边，“有人抢先了。”
景相宁一愣，转头，果然，严笙身旁正站着个男人。
景相宁眉头紧蹙起来。
“那不是陆总吗？”贺清扬扯扯唇角。
景相宁没吭声，抬手端了香槟，一饮而尽。
贺清扬皱眉，“别喝那么多。”
景相宁一脸烦躁，攥着手中酒杯，想打人。
周围音乐声四起，严笙对着那个陆总说，“我想出去透口气。”
陆总说：“你不喜欢这里？”
还不等严笙回答，他继续：“我也不喜欢，我们一起逃吧？”
说完，拉着严笙的手往出走。
严笙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个陆总虽然有意思，但很明显，是高手。
如果他还是二十出头不经事的小年轻，说实话，大概早就对这个陆总心动，可是现在他毕竟不一样了。
心底里对这种关系本能排斥，连带着开始排斥别人靠近，而后面有彭涛推着，面前这个陆总又格外强硬，他被拉到主厅外面的花园里。
空气里面有馥郁花香，道路旁樱树上樱花正旺，两个人脚步放慢，严笙硬着头皮动了一下自己的手。
陆总回头，笑了一下，放开他的手，“不好意思。”
他尴尬笑笑，“没关系。”
陆总说：“挺可惜，彭总刚才没拍到那个瓷瓶。”
严笙摸摸脖子，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随口应一句，“大概是和那瓷瓶没缘分。”
陆总笑，“哪里来的缘分之说，什么事情都是人为，景总那么强硬，简直志在必得，继续叫板下去，不过是抬高价格，最后可能还是会被景总拿走，他那个人，作风很强硬，以前生意上有过接触，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抢一样的姿态，不过底气足，没办法。”
严笙愣了愣，笑容淡下去。
他张口正想再说什么，脚步声传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景相宁脚步沉缓走过来，低着头，路灯灯照下，大半边脸隐匿在一片暗里面，右手抬起，烟盒里面一支烟被推出，含在唇间，几步后抬头，已经靠近两个人。
陆总一怔，忙不迭开口：“景总。”
景相宁笑着把烟盒放回去，取掉烟夹在指间，微微点一下头，“陆总。”
遂又看一眼严笙，“Alva也在。”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严笙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很快扯出个疏离而又礼貌的笑容，“景总好。”
景相宁眼底掠过一抹黯然，好几秒，也笑了一下。
陆总和景相宁嘘寒问暖过，便聊些生意上的事情，严笙矗在旁边百无聊赖。
聊的都是软件相关，他毫无一知半解，如同听天书，有些无聊。
景相宁给陆总让了一支烟，随后抽一根烟递严笙跟前。
严笙一怔，抬头看他。
景相宁也不收手，静静看着他。
他愣了几秒，才抬手接过，“谢谢景总。”
才放嘴里，想起自己没带打火机，景相宁又将打火机递过来。
严笙有点愣，眼前光影一晃，景相宁就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抬手为他点烟。
距离近，春夜的风挟着花的香气从景相宁的方向来，混杂进景相宁身上的烟草气息，独特的荷尔蒙味道，他有一瞬眩晕。
打火机咔哒一声响，不过短暂数秒，他的心仿佛是提着的，呆呆愣愣忘了吸烟。
火着了足足好几秒，景相宁就那么低头看着他。
严笙反应过来，白烟在两人见晕散开来，他心跳如小鹿乱撞，抬头看景相宁一眼就别过视线，“……好了。”
景相宁这才为自己点烟。
两人全程仿佛旁若无人，一旁的陆总自顾自点烟，看一眼严笙，眉头皱了皱。
又和景相宁聊了些工作的事情，便很快打发掉手里的烟，急着回宴会厅。
回头一看，严笙手里烟才抽一半，他问：“回去吗？”
严笙还没说话，景相宁替他作答，对陆总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问Alva。”
陆总目光复杂扫过严笙一眼，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远，严笙深深吸了一口烟，“景总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风拂动他发丝，景相宁看了几秒，视线落在他左耳黑色的耳钉上，突然问：“为什么打耳洞了？”
严笙愣住，才想起来绵绵那个小丫头说大街上好多好看的小哥哥耳朵上都戴着那么个玩意儿，嚷嚷着让他也跟风潮流一把，旋即笑了一下，“打耳洞也需要理由？”
他发觉自己好像是在没话找话说。
更深层次的问题问不了，但难得见面，他不想就这样分开。
他沉口气，“严笙，我……我想弥补你。”
严笙闻言，心一沉。
一种莫名烦躁油然而生，他特意追出来，居然就为说这个？
弥补，多可笑。
“为了什么？”严笙淡淡问。
“……那时候，我真的忘了，你救过我。”他话音有些艰涩，“我满脑子都是孩子，却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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