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相宁深吸一口气,这才上楼去病房,还不到进入病房,在门口就听见里面陶万熙的声音,有些尖锐。
“我不要什么心理医生,我没有毛病,相宁呢?让他自己来和我说!”
他脚步有些沉重,推门慢慢走进去。
沉重,对,这就是陶万熙现在带给他的所有感受。
从前他觉得陶万熙是他的英雄,是他心底最温暖的所在,可现在,陶万熙就是他心头挪不开的一块大石头,压的他近乎要窒息。
陶万熙见他进来,指着对面一个男人,“他说他是你给我找的心理医生,这是真的吗?”
那医生对景相宁点头打招呼,“景总,陶先生不配合。”
景相宁点点头,说:“你先走吧,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医生走了之后,景相宁说:“万熙,你需要心理干预,你抗拒对你自己也没好处。”
陶万熙眼眶含着泪,“你觉得我有病是不是?”
景相宁看着他,好半天,面无表情道:“是。”
眼见他眼泪又要流下来,景相宁说:“你别哭了,万熙,你现在这样,我觉得压力很大,我很累。”
陶万熙抿唇,强忍住泪水,“我没病……”
“你如果不是病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拧眉,眸子里充满困惑,“你知道吗,现在很多时候我看着你,都会想,当初在火海里面那个比我还要沉着冷静,救了我的男孩子到哪里去了?”
陶万熙脸色微变。
“我找到你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报答你,弥补你,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可现在,看看我们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语气充满疲惫,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他被困于这里,被困在道义的枷锁里面,压抑了太久。
陶万熙语带呜咽:“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问:“你确定是因为我吗?你这样说,会让我后悔,我当初也许根本就不该去找你,也许让你自己安安静静生活,会比现在好,至少你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陶万熙攥紧了被单,唇色颓败,如鲠在喉。
景相宁后悔找他了。
他低下头,好久,一滴泪水滴落在白色被单上,晕染出一片水痕,他说:“我只是想要你爱我很难吗?你应该懂我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你偏偏要喜欢别人呢?”
景相宁沉默下来。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陶万熙,想问他和严笙当年到底什么过节,也想问严笙图被盗和陶万熙有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对着这样的陶万熙,他问了也是白问。
良久,他说:“医生说今天输液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会依你所愿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们出院再说。”
陶万熙不语,慢慢躺下去,缩在床上,手里依然紧攥着被单。
景相宁还没有见到严笙,还肯在这里陪着他,说明景相宁还没有发现真相,可他已经用了最糟糕的方式来挽留,割脉的时候他尽量留了一手,这样的手段是不可能再用第二次了,而景相宁的态度也并没有软化多少,他内心焦灼而慌张,找不到办法。
傅铭扶着严笙回到房子里休息,没想到景知婳一路居然跟了过来。
景知婳站门口打量土房,眉心皱的极紧,“这也能住人啊?”
将严笙安顿好了,傅铭一把拽了景知婳胳膊把人给带出去,将门关上,在外面问景知婳,“你跟过来做什么?”
景知婳一怔,表情有些受伤,“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他说:“如你所见,如假包换。”
她眼底神色有些复杂,咬唇,“你故意的是吗?”
“你指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个严笙和相宁有些关系,也许以前还在一起过,你为了报复我,故意跟他一起?”
傅铭一瞬不瞬盯了她好久,才叹。
“景知婳,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真当你自己是天仙了,我这辈子就该和你耗着?我实话说了吧,从你用分手要挟我回傅家开始,我和你就完了,就你说的那话,我就是贫穷的梦想家,哪儿能够配得上景家千金,你该找谁找谁去,也别妨碍我,我和严笙好得很!”
他语气有些重,她脸色晦暗,安静几秒,才说:“我不是为了你才跟过来的,是相宁交待我,让我看看严笙,你不让严笙接相宁的电话,他很担心严笙。”
傅铭说:“你可拉倒吧,你自己又不是不记得那时候景三少为了那个陶什么来着,跟你爸妈吵得那么厉害,哪里有严笙的位置?景三少既然不是认真的,就少来招惹严笙。”
景知婳问:“你这是在保护他?”
“对,就是。”傅铭双手抱臂,态度有些傲慢,“你也收敛一下,少在这里一副假惺惺好姐姐模样,我看景三少现在性格这么扭曲古怪,那都是给你们景家人逼的,你应该算是首当其冲他尤其讨厌的一个吧?”
景知婳脸色瞬间就变了,“傅铭!”
她胸口起伏不定,压抑火气,“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说!”
傅铭冷笑,“不爱听早些走,这里没人欢迎你。”
说完他转身就回到房子里,还顺带把门给关上了,景知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走出院子好远,越想越憋屈。
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没错,傅铭年龄小,心性不定,就是个白日梦想家,空有对摄影的一腔热血,放着傅家的家业不管,非要去做自由职业摄影师,结果好了,和傅家二老大吵一架,然后跑出去,不到一周,傅家二老把他所有卡都给停了,那段日子他穷困潦倒到了极点,她看不过去,劝他回去,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和她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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