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周末，两个人过的有些颓废。
缠绵在酒店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欲壑难平，怎么要也不够，拥着彼此的时刻都是末日前的狂欢，一分一秒都是指间流溢的沙。
可时光从来也不会为谁停驻。
周一严笙去上班的时候，脚步虚浮，腰，身体疼得厉害。
纵欲的结果。
中午大多数人去吃饭，他身体难受不想动，在自己桌上半趴着想休息一会儿，方文椅子挪过来，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咱们组这次能过。”
他气息有些弱，淡淡笑了笑，“那就好。”
方文看出严笙不想说话，但是没有离开，他心底里始终是有些愧疚，可他不擅长与人和解，努力地找着话题：“你不舒服？”
严笙摇摇头，“没事，有点困。”
他“哦”了一声，“要打起精神，明天第一轮淘汰结果会出来，然后就是指定内容作图了，没人帮得了，工作状态一定要到位。”
严笙点点头。
方文恍然觉得这真像是个组长和自己带领员工谈话的氛围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这种木讷性子，在公司里面朋友屈指可数，这一次竞争就让他和严笙之间划出鸿沟来，他不甘心，软了声音想关心一下，“你和景总怎么样了？”
严笙脸颊贴着桌子，看他，“你说明天出第一轮结果？”
“嗯。”
“明天啊……”他声音拖很长，“那我和他明天就没有关系了。”
他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在有限的交易时间里，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下班后他照例回到酒店房间，为景相宁做好饭。
景相宁回来的也很早，吃过饭，他在沙发上用景相宁的电脑下载了作图软件，做了个很简单的沙发模型调整，景相宁在旁边静静看着，偶尔会问些问题。
问着问着严笙就讲解起模型在不同校准轴上如何确定方位这种专业问题，严笙一说到作图，话就会变很多，景相宁静静听，其实他听不大懂，只是看严笙很开心，他不想打断。
严笙一个人洋洋洒洒讲一大堆，毫无互动，最后停下来，面色有些讪然，“我说这个你会不会觉得很枯燥？”
景相宁说：“是。”
严笙表情有些挫败，景相宁笑着，一手揽过他肩膀，另一手刮了一下他鼻尖，“不过你想说，我就会听。”
严笙抿唇，想了几秒，放下鼠标，靠他怀里，“我话太多，你话太少。”
“正好，”他说：“互补。”
严笙笑了一下，“可我想听你说。”
景相宁抱住他，在他发顶轻轻吻，“想听什么？”
“胃怎么会病的，还那么严重。”
景相宁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沉默一会儿，开口：“我刚回到景家的时候，状态不好，得了厌食症，吃不下饭，还要吐，那时候落下些毛病，后来接手华庭，急着做出成绩，各种应酬不断，那时候喝酒连命也不要，就变成这样了。”
顿了顿，“不过现在好很多，也会控制酒量。”
严笙抱住他的腰，“嗯，那你以后都别喝了，好吗？”
景相宁眼睫低垂，看他，不说话。
严笙仰起头来对上他双眸。
“别喝了，什么都不值得你那么拼命的，以后你照顾好自己，行吗？”
他依然沉默。
这话说的像是诀别。
交易以倒计时数，还有多少个小时？
彼此心知肚明，但又掩耳盗铃一般，粉饰太平。
他突然问：“我没用了是不是？”
严笙一怔，景相宁这话直刺他心口。
景相宁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追问，觉得问也是自取其辱。
被人利用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也不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纠结于这个早就显而易见的结果。
严笙犹豫了片刻，开口：“你会放弃陶万熙吗？不是说分手，而是放下你对他那些所谓的感激和歉疚，如果你做不到，即使你们分手，你依然被束缚。”
景相宁看他一眼，而后别开视线。
“万熙为了救我，身上落过一道疤，很显眼的地方，”他抬手在自己后颈做比划，“因为这个，他自卑很久，他曾和我开玩笑说，这辈子可能没人会跟他在一起，因为落了这样一道伤疤。”
严笙听着，心慢慢沉下去。
他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这种人为什么要来到世上，父亲不想要我，我母亲竭尽全力扔掉我。”
他回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情来，眼眸微微眯起来，“我没和别人说过，小时候有天我和我母亲还有姐姐去游乐场，人很多，我们走散了，我以为我把她们丢了，还去找游乐场保安做广播，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把她们丢了，而是我被扔掉了。”
严笙看着他，他脸上倒是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淡然。
“为什么我会觉得万熙是我的责任，因为这世上除了他可能也不会有人为我这样，也不会有人会对我这种人付诸真心，你看，一个人为了你的钱和地位而来，很容易，但万熙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一文不名，我就只是我而已。”他说着，笑笑，“如果我还是那样子，你恐怕也不会来我身边，你可能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我……”
严笙开口，是想争辩，可是似乎又无法辩驳。
景相宁低头亲吻他眉心，“别否认，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包括后来到现在，你向往权势和力量，你不够强大，所以要依附于强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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