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见男人不放手,心里有些慌,办公室关于他的流言已经不少,他不想自己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笑谈,别人会怎么说他?
不要脸的小三,至今还和景相宁纠缠不休藕断丝连。
“你就不怕别人看到?”他语调冷淡。
景相宁看着他,没有说话。
数日来觉得无所依的心到这一刻才寻早妥帖的藏身处,那天在医院,严笙走的时候说的话,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如同大难临头。
严笙依然抽不出手来,“你不怕陶万熙看到?”
他倒是有了一瞬间的怔忪,严笙趁着这个空隙抽出手,冷笑。
他终归是有软肋,软肋就是陶万熙,三个字足矣。
严笙一本一本捡起图册摞起,听见他声音低落下去。
“你和万熙……”
严笙抬头看他。
“你针对万熙,万熙针对你,那我算什么?”他问。
严笙一怔。
他眼底全是失落和不确定,还有雾霭茫茫的哀伤。
严笙心口倏尔疼的似要分裂,他没见过他这表情,这样子根本不像是他。
他永远意气风发沉着冷静,哪怕有些情绪变化也都是居高临下,可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有些脆弱。
严笙张了张口,哑巴了。
喉咙里面像是塞了棉花,堵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低下头去不看景相宁,不能看,不敢看,多看一眼就是多一分迷惑,总不知不觉忘记他自己什么身份,忘记曾经磕磕绊绊一路来落下多少伤口,景相宁这算什么?将他推开,将他狠狠摔地上,现在却一副受害者模样。
他收拾好图册起身,景相宁也站起来,听见他说:“景总,我走了。”
景相宁沉默,就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转过身去,“严笙……”
他脚步一顿。
“那天在医院,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不肯告诉我原因也没关系,贺清扬说我说话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我承认,我这个人很自私,我对你说的话……”景相宁顿了顿,“如果伤到你,你就忘了吧。”
他愣住了。
景相宁会这样直白而主动说自己自私,严笙有些意外,而景相宁还在继续。
“我有想要你记住的话。”
他想回头,又害怕回头,他怕看到景相宁,他又会飞蛾扑火一样殒身不顾扑过去,他不能。
景相宁说:“我想要你的时候,不是因为你是送上门来的便宜货,也不是因为我们之间顺水推舟的交易,更不是因为对我来说那都无所谓只是多一个情人,只是因为我想要你。”
此刻的电梯间安静空旷,刻意压低的男音宛若提琴音符流淌。
他低着头背对着景相宁,然而心已经乱成一团。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被景相宁迷惑,可是身体不由自主被回头看景相宁一眼的冲动驱使,他意欲转身,却在下个瞬间停顿。
打从拐角走出三个同事来,他脸色微变,陡然紧张起来,迈开脚步没有再做停留。
直至回到自己工位上,他才暗暗庆幸起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又要沦陷。
好了疮疤忘了痛说的就是他,就连好好记恨景相宁一次也不能,只要景相宁稍微给一点好脸色,给一点点柔软姿态,他就没出息,恨不得奔去景相宁的怀里。
方文见他回来,起身到他旁边去看图册,一边说了句:“景总刚才来找你了。”
他头微微低着,没有说话。
方文继续:“他还问你最近怎么样。”
他表情依然呆滞,方文弯身低头看了眼,“傻了?”
他回过神来,将图册往方文那边推推,“我得赶紧作图了。”
方文叹口气,“这么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你。”
说罢将图册带自己桌子上去看,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出神。
是啊,是不像他,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已经做了的决定也不能好好坚持下去,遇上景相宁,他变得不像是他自己。
桌子上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内线,来自建筑设计部总监办,他调整状态,接起电话来。
“你好?”
那边是总监,淡淡说:“严笙,那个内部培训,你下周进班吧。”
他一愣,“为什么突然?”
“景总交待了,你的名字已经加进去了,反正才开课,你的底子跟上还是没问题的,你要加油,景总很器重你……”
后来总监似乎还说了一些鼓励他的话,具体是什么,他听的不太清楚,只是脑子里面一直在想那一句——
景总交待了。
他本来以为,景相宁不会管他死活了。
可景相宁是在看着他的。
景相宁说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还问方文他最近怎么样,景相宁主动去确认他有没有参与到培训里面,景相宁并没有遗忘他。
他以为他们之间就算是一段露水情缘,转身就是天涯,可是景相宁说,并没有将他当成送上门的便宜货。
他挂断了电话,心情很复杂,也很微妙。
明明知道不该高兴的,可是高兴了。
可高兴也不是尽兴,是带着难过的,也带着对自己的深深厌恶。
他明明该恨景相宁的,该远离,可景相宁总是这样撬开他心防,让他卸下盔甲,又将他刺伤,一次又一次。
他神不守舍,下午到了下班的时候图自然是又没有做完,办公室的人稀稀拉拉走的差不多,方文收拾了东西,看他一眼,“严笙……”
他揉着脖子回头睇向方文。
方文将椅子拉过去在他跟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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