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压根没理会他，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他抚着心口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心脏不好的人根本坐不了傅铭的车。
转身往进走，大厅人来人往，迎面恰好遇到了席让往出走，他赶紧凑过去，“席让，昨天你跟着景总一起去的饭局吗？”
席让停下脚步点点头。
他问的有些小心：“他怎么样？”
席让脸色不好看，“很糟糕，昨晚做了手术，这几天要卧床静养，医生说再有这种情况，可能会造成胃穿孔。”
严笙本就没从刚才飞车的余韵中缓过神，闻言脸色更加苍白。
席让扬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和电脑：“我去给景总送文件和电脑，他可能要在病房办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抿唇，好几秒，扯出笑容来，“我不去了，你去吧。”
席让也不太意外，心知他和景相宁八成已经分手，并不打算勉强，转身走。
可没走几步，又被严笙叫住，“席让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领导，请个假。”
席让笑了一下，“好，景总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
陶万熙早晨先去了一趟建筑设计部。
头天他和建筑设计部副总监在确定培训名额的时候，筛选原则是以扩编之前已经在部门内工作一段时间的员工为主，再去掉中级和高级设计师，剩下的人还有一些，其中就包括了严笙。
副总监还有些犹豫不决，明显看得出陶万熙对严笙不太满意，名单里面严笙的名字还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陶万熙就坐在旁边，看着名单好一阵子，说：“咱们这次培训的目的，应该是为华庭的建筑设计部培养更多可以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吧？”
副总监点头。
他说：“也就是说，这一批参加培训的人，将来是朝着独立设计师方向培养的，我觉得那些低学历的，是不是该去掉。”
副总监愣了一下，“可是培训成本是一样的。”
“成本是一样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申请里面有多少是扩编之后新进员工？这些新人都是科班出身，如果他们看到低学历非专业的人也参与了这个培训，而他们没能参加，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不公平，可如果把新员工也加进来，那这就不是精品培训了，得变成大班授课，培训还有什么效率可言？”
陶万熙话绕来绕去，扯到公平和公正，而其实针对点只有一个，整个部门只有严笙的学历低。
副总监原本也是看严笙工作认真，想帮忙争取一下，可陶万熙毕竟跟景相宁关系特殊，怎么着也划不着得罪，最后叹口气点头，“好，那我把低学历的员工排除了。”
陶万熙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副总监将严笙名字划掉，唇角勾起一抹笑，副总监也松口气，“这就算是确定下来了，赶紧集中进行培训，希望赶得及参加那个园艺博览会的竞标。”
他笑容有点僵硬，“那项目八字不见一撇，竞标资格不都还没拿到？”
他说话直白，副总监倒也不在意，“景总昨天去和人谈了，走之前的时候和这边总监说过，问题应该不大，景总很少说没把握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他看着副总监打内线叫助理来取名单带了出去，并没有立刻离开，待门被助理带上之后，问：“景总昨天什么时候去的？”
“下午，对了，这次这个项目，景总真投入不少，我急着知道结果，今早给席让打过电话，据说景总喝酒喝到住院了，陶总，这事儿你没听说？”
副总监面色微有讶异，这样的事情按理说陶万熙应该最先知晓。
陶万熙笑容有些不自然，“这几天我工作也比较忙，没顾上关心他，他不能喝酒，胃不好，为了这个项目，真是……”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项目到底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严笙他都不确定。
但他知道的是，在他回国之前，景相宁明明说了万熙珠宝才是重点，可现在景相宁所有的重点都转移到了建筑设计部。
从十六楼离开，他想了一会儿，拨通了景相宁的电话。
冷战后第一通电话，到底还是他主动了，如果他不破冰，以景相宁性子怕是这辈子都懒得理会他，但他不能不管景相宁。
景相宁的胃病是旧疾，他知道的，所以也有些担心。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低沉的一声。
“万熙？”
他鼻子有点发酸，“我听说你住院了。”
感情里到底是谁先低头谁输，道理他懂，可现在听到景相宁有些嘶哑的嗓音，他心口就揪着，难受。
景相宁语气淡淡的，“老毛病，不碍事。”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毛病，为什么还要喝酒？”
那边停了停，“昨晚情况比较特殊。”
“竞标资格拿下来了吗？”
“差不多。”
他有些嗔怪：“怎么不喝死你！”
景相宁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他又弱弱出声：“你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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