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直到会议结束整个状态都是懵的。
扩编这件事的进度景相宁一直在跟，最后的人员肯定也是景相宁确认过的，陶万熙会坐上业务总监的位置，毫无疑问，是景相宁知道并默许的。
他不知道景相宁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哪怕陶万熙和他分属不同领域，可陶万熙在这个部门做个管理层，那就高他一等，他想到心底就觉得膈应。
建筑设计部关于他，景相宁，还有陶万熙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很多不实谣传，但也有真的——
那就是他这个第三者被扫地出门了，连那辆卡宴他现在都不开了，大家看他的目光分明是有些看热闹的意思，现在好了，陶万熙高高在上只要往那里一坐，他就成了一众人眼中的笑话。
回到工位上，严笙低着头发愣，方文凑过来，“你还好吧？”
他勉强地笑笑，“没事。”
方文说：“他是业务岗，你是技术岗，想开点，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他点了点头，可是表情却没有释然。
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陶万熙就在这个部门，还压在他头上，仿佛一个不定时炸弹，他不知道陶万熙在想什么，会不会侧面打压他，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下午，建筑设计部副总监开始处理内部培训申请，严笙在三点多被叫进副总监办公室，走之前方文还给他打气，可是一进去他心里就一沉。
除了副总监以外，陶万熙也坐在旁边沙发上，手里拿了方文帮他交的申请表看。
陶万熙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表情。
副总监招呼他：“严笙，坐。”
他身体有些僵硬，走过去坐在副总监对面，副总监见他表情有些紧绷，善意道：“别紧张，我和陶总监就是就你这个培训申请问几个问题。”
严笙听到这里已经不想继续了，陶万熙要参与培训名额确定工作，那这个培训可以说已经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真可笑，这本来是景相宁为他做的培训。
副总监问了几个问题，有关作图的，有关工作的，以及有关职业规划的，他回答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问完，副总监看向陶万熙：“陶总，您看您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陶万熙一直低着的头这时候抬起来，“严笙，我看你的履历，你大学没有毕业是吧？”
大学没能毕业，算是严笙心口一道疤，陶万熙这问题问的十分尖锐，严笙攥了攥拳，“是。”
“那你当初是怎么进入华庭的？据我所知，华庭就连文员都要本科毕业才能通过简历筛选。”
他是景相宁直接安插在建筑设计部的，说白了就是借着裙带关系进来的，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在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陶万熙现今对着他摆出的假意微笑分明带着嘲讽。
副总监脱离基层，不知晓办公室的风言风语，倒是替他作了答：“严笙是景总带过来的人，虽然学历不高，不过难得工作态度认真，我看最近的图也有些进步了。”
严笙摆不出合适的表情来，指甲抠着掌心。
陶万熙点点头，“可是在华庭里面，恐怕也只有保洁和保安学历是在本科以下的吧……”
如果说话的是别的人，严笙或许还能反驳一句，但是面对陶万熙，他说不出话来。
那个晚上的感觉又回来了，无论陶万熙是歇斯底里发疯，还是这样一副职业范地分析他的劣势，他都无法反抗，处境都一样窘迫难堪。
副总监瞧着气氛不太对，赶紧说：“就到这里吧，严笙，你回去工作，我们商量好了会下发申请通过人员的名单到大家邮箱，你等通知好了。”
严笙起身往出走，脚步虚浮。
他几乎快要等不及逃离这个办公室。
他回到工位的时候脸色惨白，方文赶忙问：“怎么样？”
他摇摇头，“没戏，陶万熙也参与名额确定，他不会让我通过的。”
方文一愣，“他怎么连这个也要参一脚，这不是业务范围吧？”
“本就是跟景总是恋人关系，现在还坐上咱们部门总监级别职位，他要非想参合进来，咱们部门总监副总监大概也不会拦着他……”严笙脸色晦暗，停了一会儿，说：“算了，不过一个培训，没有就没有了，我之前在培训机构买的课程包还在，当时办的是停课又没有退费，我还是去培训机构上课好了。”
方文说：“可是那样很累啊，我本来觉着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让你在上班时间内学到想学的东西，而且针对性很强，要是咱们有机会冲那个园艺博览会的项目，你到时候也能够攒些底子。”
严笙挤出个笑，“别想了，我去外面学一样，不就是来回挤公交地铁，我又不是没做过。”
方文没再说话。
严笙视线回到自己电脑上，思绪依然是混乱的。
很明显，陶万熙不打算放过他。
而景相宁，似乎是要放任陶万熙，也不会管陶万熙会做什么了，他不知道靠着一己之力，他在华庭还能再呆多久。
…………
下午去参加饭局的时候，贺清扬觉得自己准备挺充分的，带了个挺能喝的公关，还有席让在，他酒量也好，总不至于还能出什么茬子，然而饭局过半，场面还是有些失控。
那个袁处长，非要景相宁喝两杯。
“这项目毕竟是你们华庭要争的，我要买也是买景总面子，全让贺总喝了，这名额给贺总还是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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