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处长摸着自己的啤酒肚，话说的振振有词。
贺清扬本来就没少喝，不过幸而还算清醒，挡住袁处长欲端给景相宁的酒，“袁处长这话就不对了，喝酒归喝酒，生意归生意，这才只是个竞标名额而已，又不是实打实落到手的项目，景总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来也是凑热闹，图高兴，万一给景总喝出什么问题来，多扫兴！要灌就灌我，我比他能喝。”
袁处长有点不乐意了，“贺总，喝酒就要大家喝才尽兴，上次景总不也喝了很多？照样好好的，胃病吗，多大事，再说你别看这才是个竞标名额，你知道多少公司挤破头么？而且要不是我说，景总能想到扩编么……”
尾音拖了很长，一副居功自傲的脸。
景相宁这时候笑了笑，出声，“袁处长说的是，如果不是你点拨，大概现在还没方向。”
袁处长哈哈笑出来，“空口谢有什么诚意，要谢我你就喝三杯。”
席让也凑了过来，“还是我来代……”
景相宁抬手拦了一把，看着袁处长，“我喝六杯。”
所有人都一愣。
景相宁继续：“但是我要个准话，扩编已经扩好了，我要拿到这个竞标名额，袁处长，你看行不行。”
贺清扬压低声音凑他耳边，“你疯了！”
他压根没理会，就那么盯着袁处长。
酒局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好几秒，袁处长又爽朗大笑，“我现在总算明白景总你年纪轻轻怎么在谷市商界占了这么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好，我也不是啰嗦人，你扩编既然完成了，现在部门规模不输那些个公司，以前做的项目也过关，这个名额，我给你打保票！”
贺清扬扶了一把额头，完了！
景相宁真是不要命了。
虽然说项目的确是个大项目，倒是值得拼命，但问题是这才仅仅是个竞标名额而已，把自己搭进去真是不值当。
当然，也有可能，景相宁这样坚持，依然是在为严笙争取。
景相宁一杯一杯喝酒的时候，贺清扬和席让都在旁边捏了一把汗。
喝的是白酒，灼烧一样由着口腔往下，火辣辣一片在身体里面蔓延，景相宁想尽量快一点解决，可是到了第五杯的时候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胃部似火烧，还有些恶心的感觉泛上来。
景相宁端着杯子的手一顿，贺清扬连忙说，“我代，我代行吗？袁处长，要真喝出事儿……”
他话没说完，景相宁就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气息微微有些喘，袁处长被贺清扬说的有些烦，且看景相宁脸色的确不是太好，刚想松口让贺清扬把剩下一杯喝了，景相宁就挡过贺清扬的手，端起酒来一口喝下去。
袁处长拍了一下手，倒是高兴了，继续说起项目来，贺清扬却不大舒服，深深看了景相宁一眼，最后沉默着转过脸。
景相宁喝酒的那个样子……
比起为了项目来说，更像是纯粹的发泄。
他在心底叹口气。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景相宁就实在坚持不住了，到饭店洗手间吐，吐完在洗手台洗漱的时候，贺清扬跟进来，靠在旁边墙壁上看着他。
他鞠了一捧水泼脸上，抬头，视线与贺清扬在镜子里面相撞。
似乎是为了报复他的放纵，胃这会儿是实打实疼起来了，他弯腰站着也费劲，胃部刀绞一样难受，眉头紧皱。
贺清扬说：“你这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严笙？”
他没说话。
“你就是为了糟蹋你自己吧。”
贺清扬话说的很肯定。
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一言不发起身，要往出走，脚步不大稳，有些晃，贺清扬连忙扶了一把。
“这样了就别回包厢了，直接去医院，我送你……”
“先回包厢，快结束了。”
贺清扬说：“你够了，真想把命搭上去？”
他站稳了，看向贺清扬，“这个名额我一定要拿下来。”
“你已经拿下来了，没必要回去了！”贺清扬有些气，“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景相宁头慢慢低下去，贺清扬还想再继续骂，他却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剧烈，贺清扬轻拍几下他的背部，见他捂着嘴的掌心里，赫然一抹猩红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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