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舒服的时候真要找点法子，不然我会憋死，我现在还想喝酒，想做些能够发泄的事情，哎，咱们要不溜出去喝酒吧？叫上叶棠一起……”
方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美的你！”
他摸了摸，方文下手重，还有点疼，他眉心皱了皱，“下手这么重，难怪你单身。”
方文：“……”
“你还有力气吐槽我，说明没有那么难过吧？”他问。
严笙又抽烟，好一会儿才幽幽说了句：“你傻啊，难过的时候哭哭啼啼的，看起来不是更加悲惨吗？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惨。”
“是吗？可是我觉得强颜欢笑看起来才更惨。”
“……”
方文仰头看星空，半天等不到他说话，转头一看，他手指间的烟都在抖。
他低着头，手抖得像筛子，就这么把烟往嘴里送，眼泪流出来又被他用空的手擦掉，还特别用力，眼角很快就被擦红了。
方文不会安慰人就罢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方文愣了一下，有点慌。
这怎么还真哭上了！
在他这个技术宅过去的人生里面这样的时刻绝无仅有，严笙不是软件，出了漏洞他还能自己修复一下，严笙在他跟前哭，哭得无声无息的，他瞬间就乱了阵脚，手忙脚乱从衣兜摸出纸巾来，想去给严笙擦眼泪，一下子把纸巾按烟上，顷刻间就烧出一个洞。
严笙本来在哭，哭不出来了，拿掉串着一张纸巾的烟又笑。
方文脸色讪然。
他也没有笑很久，把纸巾拿开了继续抽烟，倒是没再流眼泪，“我跟你说，以后别跟我提景先生的事儿，我总能忘，我这人自愈能力特别强。”
方文说：“别啊，我还想问最后一次来着。”
“问什么？”
“你那个故弄玄虚的PlanB究竟是什么？怎么个还有一种赢法，你还没说呢。”
一支烟燃到尽头，严笙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面熄了，又点了一支，“那我说了，你别笑我。”
方文点点头。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开玩笑问过我，会不会挑拨离间让景先生和陶万熙分手？”
方文恍然大悟。
他苦笑，“我其实有想过，可是我又在想，这样太缺德了，毕竟陶万熙他跟我之间的那些过节还不值得我把自己变成一个满怀上位雄心的，真真正正的第三者，所以我就犹豫，挣扎，一方面很不甘心看陶万熙和景先生秀恩爱，一方面又不想把自己变成那种人，但是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
方文静静听着。
严笙弹了一下烟灰，“就算我乐意成为那种不择手段求上位的第三者也没用。”
“我根本就赢不了陶万熙。”
“除了陶万熙之外，他就没有想过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
“他们快结婚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特别平静，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方文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半天，犹犹豫豫道：“不可能吧，你生日宴的时候景总搞那么大阵势，就为让部门里面对你争议少一些，我看他对你还是用了些心的。”
他扯了扯嘴角。
生日宴，他倒是想起来了，景相宁送他一个手环，他当成宝贝。
他说：“他有闲心的时候，是会花些心思帮我。”
顿了顿，“不过也就是有闲心的时候，今天他告诉我，陶万熙有恩于他，他不会背弃陶万熙，他的路是注定好了的，那我算什么？”
他想了想，“我八成就是个意外，像是景先生这种控制欲特别强的人会怎么对待意外？他们会剔除掉。”
方文说：“依着景总说这话，他也不怎么喜欢陶万熙啊。”
“方大师，你不懂，”他尾音拖长了一点，“我这人很现实，不喜欢做无用功，也不喜欢说废话，对我来说，不论他对陶万熙是什么感情，他最后选了陶万熙，这就是结果，我只在乎结果。”
方文看一眼他，他眼睛依然是红肿的，表情却很淡然，仿佛是真的看开了。
方文之前听到他说喜欢景相宁，还觉得他挺不切实际的，其实错了，他活的比谁都现实。
他理性的简直不输任何人。
严笙将第二支烟灭掉，回头对方文笑了笑。
“方大师，一切很快就结束了，我会摆脱这段关系，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威胁，我会在华庭做下去，我很快，就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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