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里，景相宁没有再去雍和园，一直忙于工作，虽然每天回天琴湾，但是基本上见不到严笙，他在自己房间休息，严笙每天培训到很晚回来就在自己的房间睡了，也不再去找景相宁。
偶尔在公司里面见到，严笙会像其他员工那样，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建筑设计部的八卦已经新添了一桩，说严笙是景相宁与陶万熙之间的第三者，陶万熙还找上门来对严笙示威。
这些话严笙听不到，都是方文告诉他的，说这些八卦的时候两个人在楼下的快餐厅吃饭，方文看着严笙愈发憔悴的脸，说了句：“你现在瘦的好难看。”
严笙愣了愣，“方大师，你有审美观吗，我以为你只会看图。”
方文往他碗里夹了很大一块红烧肉，“来，多吃点，争取长点肉。”
他拧眉看着那块油乎乎的肥肉，“你别不爱吃肥肉就都夹给我。”
方文被看穿，笑起来，“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还能跟我斗嘴皮子，证明状态还好。”
严笙嘴角抽了抽，“我随时能跟你斗。”
方文吃着饭又有些好奇，“那天陶万熙找你真的是为了示威吗？”
他摇摇头，“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想要我去万熙珠宝，还说我一去就可以做设计师，这不是个坑吗？我好歹还是建筑设计这个专业的，到华庭的建筑设计部做个小助理都有争议，我跑万熙珠宝做设计师，那不是找死吗？”
方文听的瞠目结舌，“这不是乱来吗，万熙珠宝对设计师的要求这么低？”
严笙作势要用筷子戳他，“你说归说，不要带上对我的攻击。”
方文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陶万熙确实很神经啊，你说他把你弄到万熙珠宝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顿了顿，“哎，对了，他会不会是发现你和景总的事情了，所以想让你离景总远一点，把你调过去？”
严笙想了想，“看他反应应该没发现，他那人挺沉不住气的，我拒绝了他就恼羞成怒说我，还跑景先生跟前告状，他要是发觉，八成早就指着我鼻子骂小三了。”
方文看着他叹气，“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严笙无谓地笑笑，“跟你说，被人包养这种事啊，刚开始我还难受，现在我已经越来越麻木了，只要我还能留在华庭，怎么样都好。”
方文看着他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有点难受，很快转移话题，“对了，景总有没有再跟你说过那个园艺博览会的项目？”
方文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更郁闷了。
景相宁居然还拿这个要挟他。
他说：“大师，吃饭的时候就专心吃饭不好吗，为什么要聊工作？会吃不下去的。”
方文看他不想说估计就是没戏，也不再问，叹了口气就埋头吃饭。
隔着快餐店的玻璃和一条马路，景相宁的视线远远落在严笙的脸上。
和方文在一起的时候，严笙的表情好像会丰富很多，不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拘束的。
方文给他夹菜，他也没有拒绝……
席让将车已经开了过来，停在他跟前，待他上车之后再次踩下油门。
车子平稳前行，席让说：“景总，您让我查的信息我已经查到了，园艺博览会的几位负责人今晚的饭局都会到，不过要想拿到竞标资格主要还是要看城建部门的袁处长，这位袁处长倒是不难说话，只是竞争对手太多，他肯定还是要做对比，他很好酒，尤其是白酒，您看需不需要我安排再带两个比较能喝的公关跟我们一起？”
景相宁手撑着车窗边，想了几秒，“不带了，我来。”
席让一愣。
一般来说，只有华庭主营范围内特别重要的大项目，景相宁才会亲自去做说客，跟合作方喝酒，同样是喝酒，他和公关喝是不一样的，基本都是志在必得，毕竟身份放在那里。
然而，早些年他曾经因为这种酒桌上的业务应酬引发过胃出血，所以现在都很注意，要么不喝，要喝也会严格控制量。
但是谈业务不同，谈业务，喝多少是由对方说了算的。
而且今天要公关的这个对象，喜欢的还是白酒。
席让说：“可是您的身体……”
“没事。”
他淡淡应了一句，就转过脸去看窗外。
脑海里是严笙的脸，严笙听到这个项目那一刻的笑，他不想让严笙失望。
这个饭局是景相宁为了争取园艺博览会的项目专门安排的，持续时间很长，从下午到晚上，从酒店包厢到会所里转了两个场子，期间席让一直有些提心吊胆。
之前景相宁因为应酬喝酒导致胃出血，大半夜的被送去医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所以今天每看到景相宁端起盛满白酒的杯子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全程他都在数，景相宁喝了多少杯，越数越忐忑。
景相宁的胃从那次胃出血之后就一直不好，而今天所喝的酒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之前医生的叮嘱。
那个把握着竞标资格的袁处长也是千杯不醉，到会所的后半场，席让看不下去，提出为景相宁代酒，可是袁处长和景相宁喝在兴头上，哪里还理会他，他掌心捏了一把汗，直到酒过三巡，袁处长答应会在随后看看华庭建筑设计部之前的案子，然后评估一下资格，再酌情看能不能报上去一个名额，他心底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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