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萧惩分辨,“我没想杀人的!他不是我杀死的!他不是!”
年轻人恶狠狠地说:“是你是你,就是你!”
叶斯文奇怪地看着萧惩,弱弱地说:“小西风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啊,我刚刚明明看到就是你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才憋……”
死字他没敢说——
许是觉得帮外人指控小西风有点儿不大好吧。
“哥哥才没有杀人!”颜湛吼。
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无条件的相信萧惩。
要把一切诋毁哥哥的人都撕碎,他突然冒出这样坚定的念头,于是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般冲上去。
岂知,一头撞到青年身上,就好像撞上了块铁疙瘩。
“咔嚓”轻响,头骨好像裂开了,口里鼻子里耳朵里,全都呼呼地往外流血,疼得他眼冒金星,晃了晃就摔倒在地上。
“小湛!”
萧惩瞳孔微缩,忙跑到颜湛身边,半蹲着把他抱起来。
“哥哥,我、咳,我、咳咳……”
血往喉咙里回流,一说话就呛得他直咳嗽,萧惩封了他的穴道,告诉他先别说话。
青年毫发无损,仍在不停喊叫:
“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是你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魔头!”
五指收紧,萧惩的眼神一点点变冷。
“闭嘴!”
他喊,转头见青年竟已不是青年,而是一道天青色的虚影。
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杀了我爹你这个杀人魔头!
耳边似有无数道声音在吵,眼前逐渐浮现出一片火海,滔天的热浪中伸出一双双白骨森森的手,撕扯他,吞噬他。
“命吗?你就是我的命吗?”
轻轻将颜湛放回地上,萧惩祭出焚情,猩红的双眼仿佛再看不见其它,阴鸷的目光只死死锁定虚影。
声音里除了愤怒之外,竟还带着一丝兴奋:
“是不是只要杀了你,就能洗清我一身罪孽?!”
话声未落,剑已出鞘。
焚情啸出一道剑气,裹挟着烈火朝之劈去,瞬间将虚影击散。
“啊!”
叶斯文惊喊:“小西风你、你杀了人家爹还不够,怎么还把儿子也砍成了五瓣儿!”
萧惩以剑撑地,微微喘息。
恍惚中听到斯文的声音,神识收回几分。
抬眼见青年早已四肢分家,散落在粮仓的四个角落,脑袋则滚到他脚边,瞪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诡异地弯着嘴角朝他笑。
手中的剑“铛”得掉在了地上。
“侍卫还没醒,小十他们应该还在。”
这时,外面传来殷九离的声音,“希望仓库里剩的粮食还有很多,能够再——”
随说着,与花应怜一起应声而入。
望见空荡荡的粮仓,一下在门边僵住。
又看到萧惩满手鲜血,剑上也是血,而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还被大卸五块死状极惨。
两眼一黑,殷九离差点儿昏过去,幸好有花应怜及时将他搀住。
还没站稳,他就踉踉跄跄跑到萧惩面前,攥住他的衣领冷冷逼问:“你杀了人?小十,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
“…………”
萧惩闭着眼睛,不反驳也不反抗,轻轻颤动的睫毛充满了无力感。
让他怎么说?
是说老人闯进粮仓时似乎就已经是个四肢僵硬浑身冰冷的死人了?还是说他杀的不是青年而是一道看得见摸不着的虚影?
别说殷九离不信,他自己都怀疑。
颜湛往殷九离脚边爬了爬,说:“没有,哥哥没、没有杀人。”
但一个盲人作的证,哪有什么可信度呢?
殷九离不顾他说什么,冷冷扫一眼叶斯文:
“斯文,你说!”
叶斯文看看颜湛,看看尸体,再看看殷九离,就是不敢去看萧惩。
最后,低着头小声说:
“小西风说粮仓已空的事不宜声张,会引起恐慌。
“谁知那个老伯突然闯进来,他、他闯进来后一直喊粮食没了粮食没了,小西风不让他喊,于是去捂他的嘴,结果一捂就、就捂死了。
“老伯的儿子进来见老伯死了,就一直骂小西风杀人,小西风他、他恼羞成怒,就、就挥剑把他劈成了五瓣儿。”
颜湛都要气哭了,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你胡说,你胡说!”
叶斯文也气红了脸,“我没胡说,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一句话,就堵的颜湛不出声了——
他眼睛看不到。
因为瞎,他连给哥哥作证的资格都没有。
殷九离一提萧惩衣领:“你告诉我,斯文说的是不是真的?”
花应怜在一边抱着胳膊冷嘲热讽道:“这傻大个儿平时可不会撒谎。”
颜湛抓起一只死老鼠砸过去,带着哭腔骂:“狗腿子狗腿子,谁让你把太子殿下喊来的,狗腿子狗腿子!”
花应怜闪开死老鼠,气急败坏地踹了颜湛一脚,“小瞎子,你骂谁狗腿子呢!”
颜湛疼得闷哼一声,还是不停地骂:“狗腿子狗腿子!”
花应怜气得还要去踹第二脚,这时,听萧惩缓缓说:
“没错,人是我杀的。”
他一愣,忘了往下踹。颜湛也愣住了,他没想着哥哥会认。
“萧厄!”
殷九离气得声音都变了,一个巴掌打过去,打得萧惩脸一偏,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打得好。”萧惩偏着脸说:“我是该打。”
殷九离松开萧惩的衣服,崩溃地蹲在地上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承认杀人!”
如果萧惩否认,他一定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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