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季孙行那句“宝宝”让他又陷入了恍惚，又或许是季孙行压了压他脚底的血之后当机立断把酒精往他伤口上浇了下去，而不是钝刀子磨肉似的一点一点慢慢擦——这样激烈的刺激感，除了让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动弹了一下之外，大脑竟没感觉特别痛。
季行没留意到他痛不痛，大概是已经默认了他是很痛的，手上迅速地给他处理着伤口。直到纱布一层层在脚掌上包好，他才抬头，看到了迟恭白有点迷茫的表情。
“怎么了？”顿了顿，他问。
“行哥。”迟恭白看着他，叫了一句。没说话，又叫了一声。“行哥。”
“在这儿。”季孙行托着他的腿，抬着头应了一声。
“……你的生日是多少？”
沉默了一会儿，迟恭白问。
“你还想着这个啊？”季孙行的表情有点无奈，本来以为他刚刚叫的那几声是因为痛呢。“在九月，已经过了。”
“啊……”迟恭白声音很轻，又问。“你为什么问我你的生日，不……问我的生日？”
“因为我知道。”
季孙行看着他的脸，“上次你室友来的那次聊起来，那时候就说了。”
“你记住了？”
迟恭白和他对视，季孙行笑了笑。
“记住了啊，11月12号？”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迟恭白低下了头，一时没有说话。季孙行的眉头皱了皱，轻轻放下他的腿，凑近了。
“到底怎么了？”
迟恭白不回话，他的手按在季孙行的后脖颈上，握住他脑后的发丝往上拉了拉。
季孙行感受到他的意思，手掌撑着床沿直起身体，他和迟恭白的距离一下拉近了，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闭上了嘴。
迟恭白吻了他。
双唇相贴，能感受到季孙行唇瓣的触感。是很温热的，又柔软，不怎么符合他冷淡的长相。
迟恭白低着头，和他唇碰着唇，没吻多久，只过了两三秒就分开。
季孙行愣住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迟恭白手还扶在他后脑上，直视他的眼睛，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行哥？”
“你喜欢我吗？”迟恭白问。
季孙行像哑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着对视。许久之后，季孙行垂下眼睛，他松了撑着床沿的手，再次半跪下来。
他拉过迟恭白的两只手，用自己手掌将他捧在里面。仰头看了迟恭白一眼，然后慢慢低头，吻了一下迟恭白的手心。
轻轻的，像在他掌心里叹了口气。
皮肤和他嘴唇相触的部分顷刻发起烫来，细微的电流从指尖一下子传递到心脏，酥麻了半个脊背。迟恭白轻微地屈了一下手指，捧住季孙行的脸。
他弯下腰，额头和季孙行的额头相碰，认真地说：“行哥，我喜欢你。”
彼此之间距离近到呼吸可闻，季孙行能看清迟恭白细密的睫毛，和睫毛下海一样清澈的蓝眼睛。几秒后，这双漂亮的眼睛闭上了，迟恭白的脑袋压了下来。
这次的吻和之前单纯的唇碰着唇不同，更深入，也更热烈。迟恭白牢牢掌握着季孙行的脖颈，手掌用力将他压向自己，季孙行配合着，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变得粗重。
长长的深吻过后他们才分开，迟恭白的脸微微红了，季孙行无声地笑了一下，用指腹抹掉了他唇边自己留下的唾液。
“我以为……你怎么想通的？”
“你别以为了。”迟恭白晃了晃腿，“我已经二十了，你总以为我是个小孩子。”
他脱了鞋，晃荡的脚尖碰到了季孙行的小腿。季孙行握住他受伤的那只脚，略微皱起眉，又很快松开。
“本来不想那么快的。”
季孙行道，“想等一等，慢慢来。”
“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迟恭白看了他一眼。
“怎么会？”季孙行失笑，“因为喜欢才不急。”
季孙行说了喜欢。
迟恭白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他的腿被握住了，晃不起来。
两个人视线对上，黏糊着，又亲了一遍。
迟恭白的脸更发红，季孙行也带着喘，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季孙行拿出来扫了一眼。
是程哲的事。
“扔酒瓶的那两个你认识吗？”季孙行问。
“嗯，认识一个，大概猜到原因了。”
迟恭白回他，“你要下去了？”
季孙行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脚边沾血的医用棉后站了起来。他有点不确定地看了看迟恭白的腿，“你……”
“我不下去。”迟恭白马上挥了挥手，“也不是一定得我自己动手啊，行哥，你要给我出气。”
“行。”季孙行笑了笑，“我给你打回来。”
他说完，伸手摩挲了一下迟恭白脸颊，就转身下楼了。
迟恭白看着他带上门，往后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有点难为情地用手指蹭了蹭脸。
程哲和他叫来的那个小青年都被保安压在酒吧后门，通出去就是一条光线昏暗的小巷。
他们的算盘打的很简单，就是想趁着人多热闹，再加光线昏暗。往舞台上扔了酒瓶之后往人群里一钻，天皇老子也不能把他们捞出来。
只是没想到季孙行这么狠，直接把所有人拦了不让走，还给好处举报。
程哲愤恨地挣扎着，被保安一拧胳膊牢牢压了回去，死咬着牙才没叫出来。
尉氏成追女神的时候他是知道的，每次有人追他女朋友他都有种特别的优越感。上次被鹤连祠莫名其妙打了，一开始不知道原因，后来一查就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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