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原来笔直坐在里屋的是昨天才与芸姑娘比过剑的西门吹雪，本来今天他是要离开江南回庄的，但不知怎的又留下来了，还来了这春归楼。
“以你陆小凤的眼力还能看错。”这话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了，但陆小凤是什么人啊，自然而然就肯定西门吹雪是在夸赞他了，再说能得一位绝世剑客对自己眼神的肯定那是多么荣耀啊，尤其出自他这位从不多说废话的好友之口。
“那是……”他语气一转，撩开眼前垂落的一缕发，露出个难以形容的表情，嘿嘿笑道.“不过，你怎么会来这儿?”这可是青楼啊，西门吹雪除了找青楼姑娘给他梳洗以外，平常可不会来这地方的，毕竟剑客大多爱干净，尤其这种出身极好除了练剑其他什么基本都入不了眼。
“找人。”直接忽略那贱贱的表情，西门吹雪淡淡开口。
陆小凤好奇了，往椅背上倚靠，坐姿懒散，“找什么人?”除了那些整日留恋烟花之地的纨绔，从没听说找人还找到青楼里来的，难道这次是哪个穷凶极恶的人为了躲西门吹雪的追杀都躲到这儿了?
“柏昭颜。”
陆小凤一脸茫然，“谁？”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芸姑娘啊！”确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芸姑娘的真名，总是“芸姑娘，芸姑娘”的都以为她就叫这名了。
“她今日登台，等一下就能看到了，不过你找她做什么?”这两人应该也不熟吧，毕竟也只见过那么几面。
“关于剑法的事。”言外之意就是别问那么多，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陆小凤“哼”了一声，明显对于两位好友之间有事却不和他透露十分怨念，“行吧！”
说完他带来的一坛酒已经见底，他将酒坛往桌上一放，晃晃悠悠走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的背影，一向平淡的眸子里却泛起笑意，淡淡的，却聚着光芒。
其实对于芸姑娘说的话，他是将信将疑的，那张脸着实不像历经岁月的人该有的，还有那眼神，从那明亮的眼眸里也看不出半分沧桑。但那剑法也不像是个不经世事年轻女子该会的，即便再天才，领悟再强，剑法中的凌厉和沉寂许久的压抑，仿佛被自身困住的猎物，想放肆却顾忌着什么，只能拼命忍耐。
他正低头想着，安静的房间里又想起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离开的陆小凤又回来了，手上还提着几坛酒，对上他的眼，陆小凤嘿嘿笑了笑，晃了晃酒坛:“既然都是来找芸姑娘的，那就一起呗！”
为什么要一起?你不是有包间吗？
虽然西门吹雪没说出来，但陆小凤却看懂了，他昂头喝了一口酒，又抹了抹沾湿的嘴角，“芸姑娘下台后是直接去水阁，很少待在前楼，所以要是去晚了，也不好打扰人家姑娘休息不是！”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很了解她?”
“那是，这几年朋友即便不常见面，可也不是白当的！”陆小凤洋洋得意说道。
“她的来历你知道吗?”
“额”这倒是把陆小凤给问住了，他摇摇头，“她没说过。”他和芸姑娘本就是以酒相交，在此之前的几年，她举手投足的气质一直让他以为，她是为落魄的贵族小姐，不得已才流落于烟花之地。
之后熟了也没问，毕竟是女孩子，别人不说也不好多问，再说朋友相交讲究缘分，合不合眼缘，虽然这是位烟花女子，但他交友也从不看身份。
其实他本想发展一段情缘的，但对上那双清透的眸子，他内心打着的小算盘的爪子总是不知不觉就停了，再也无法延续下去，总觉得他若是敢动手动脚，他怕是得瘸，即便他对面的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毫无杀伤力，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感谢自己那堪比女人的直觉，保住了他的灵犀一指啊！
正在自个儿房间的芸姑娘倒是不知道有人正等着她，她此刻推开半扇窗看着楼下的歌舞，往日厅中总是挂着艳丽的纱帐，风不经意撩起，半遮半掩的风情万种，而今日，艳丽换做素雅，在这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没了显得厚重暗沉的颜色，倒是让人觉得通透许多，酒色纠缠也收敛不少。
淡淡的询问在时候传来:“我其实有些问题一直没想明白。”
“嗯?”她回头，“关于我的?”
“对，你现在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下去，甚至还能比他们过得更好，为什么要走进着污浊不堪的地方?”这里许多人都想干干净净的活着，即便穷困潦倒也想。可她面前这个人，她看了一眼，即使曾经不小心跌落泥泞可她早就能洗净过去重新开始，如今却又再一次踏了下来，即便那肮脏的泥再也碰不到她脚底。
沉默许久，她以为这个问题就这样被忽略了，毕竟不是她想知道，别人就得说出来，她只是有些不解。
“你呢，你也同样可以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走?”
半晌，她才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华榕一愣，清冷的脸上突然挂上满不在乎的笑，“我是真正陷入过泥底，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啊，你不同。”倒不是说自暴自弃了，只是她不知道离开了该去哪儿，她的家人已经都不在了，她也没什么牵挂。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即便在青楼里的日子，又苦又累，既要练舞，还得暗中关注以防哪天被找到。但她那时若是没有仇恨傍身，她还是很喜欢那样的生活的，在那儿，她见过喜怒哀乐，也见过悲欢离合，见过两情相悦却又地位不等的爱情，也见过因被辜负由清冷变成娇艳的姑娘，听闻了许多往日听不到的故事。她像个真正融入了凡尘的普通人，除去那一身反反复复伤痕。
只可惜，她的仇报完了，却再也没人陪着她看这世间许多有趣的事儿了，她从此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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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看书，但写还是得写的，当初一个想法冒出来就开始动笔，啥也没准备，如今十分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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