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完，出考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成绩考得怎么样，要放假了是真的。
即便还有一大堆寒假作业压在头上，刘肃康还是先拉着霍宇、陈晋去了市里，用刘肃康的话来说就是，虽然他欠了一屁股债，但他屁股大，债多不压身。
他们也喊了葛清华和王柏川一起，只是，一听是去市里新开的那家密室逃脱，葛清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快过年了，家里用度紧张得很，一分钱都匀不出来。
更何况，彭若海还让他整个手机或者固话，寒假好保持联系，碰见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清华不去，王柏川自然也不想去了，本身他就觉着密室逃脱没什么意思，他以前就去过，通常都是一两个人费尽心机解密，剩下的人偷偷百度或者四处乱转，游戏体验极差。
“我把我那个旧手机借给你吧，你办个卡就行了。”王柏川在边上看着葛清华算账，看得他胆战心惊。
一个学期了，每回看到清华拿账本，心里还是慌得很。
“就是普通的功能机，很多年了，不用怕弄坏，等你买新的了再还给我也成。”
“你别跟我算那么清啊，我扭头就走你信不信，我走了啊。”
“真走了啊。”
王柏川假意抬脚往房门口走，边走边回头。
“行，我不买新的，借你的用，你回来吧。”葛清华一脸败给他的样子，叹了口气。
王柏川笑着坐下，从包里取出一台诺基亚的功能机，放到葛清华面前。
“喏，一会去办个卡就成。”
“你是一早就算好了我会答应是吗？”葛清华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没有没有，您多虑了。”王柏川连连摆手，眼看葛清华又要继续算账，一下子慌了：“我借给你用你还要记下来啊？”
“不是，过年了，要备年货了。”葛清华给了他一个“你想太多了”的眼神，随口说道：“你不用回老家过年吗？”
“我爸妈今年回不来，问我去不去他们那，我不太想去。”
“你一个人在家过？”
“嗯。”
“那你每天吃什么，新阿姨找到了吗？”
“没，我还没给我妈说阿姨辞了，大过年的谁会出来帮别人做饭，阿姨也得过年啊。”王柏川撑着下巴，看向葛清华：
“这不是来找葛阿姨，求收留吗？”
“你才阿姨。”葛清华白了他一眼，写完最后一笔，站起身来：“走吧，办卡去，顺带买点菜，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那走吧。”
等葛清华推出自行车，王柏川站在原地没动，葛清华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上车啊。”
“我带你吧，我坐后面不太舒服。”
“你又不是第一回坐了。”话是这么说，葛清华还是下来跟他换了个位置。
“你斜着坐扶着点，我骑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王伯伯。”说完还嘟囔了一句“再不走要赶不上了”。
“……”王柏川一边加速一边想着，自己究竟是怎么落下了这么个婆婆妈妈的印象。
办好了卡，两人一同去了批发市场，买了年货，路过几家服装店，王柏川硬是把葛清华拉了进去。
“你帮我瞧瞧，过年了我给自己添件衣服不行啊。”王柏川看着一脸不情愿的葛清华，没好气说道。
“行行行，你试吧，我在这等你。”说完葛清华便在店里的椅子上坐下了。
一连试了好几件，葛清华给的意见都是“不错”“可以”“买吧”，极为敷衍。王柏川也不为难他了，自己挑了件黑色的运动棉袄，顺带还给葛爷爷挑了一件，当然他不会告诉清华这是给爷爷买的。
至于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就说是伙食费好了。
回去路上，王柏川接到了王师傅的电话，说是老家有点事，这阵子没法接送他了，已经跟他爸爸打过招呼了，请他多担待，注意安全。
“你一会骑车回去？”葛清华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要不你直接住下算了，你回家也是一个人，每天跑来跑去怪麻烦，我晚上跟爷爷睡就行。”
王柏川正要答应，又听清华说道：
“不过我家条件没你家好，你估计住不习惯。”
“没有的事，我没那么讲究。”王柏川对上葛清华深表怀疑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先住着，不成就回家，多跑两趟。”葛清华把鸡都赶回笼子里，王柏川应了一声，提了菜篮到院子里择菜。
晚上，葛清华收拾好床铺，给王柏川多垫了一床被子，抱着枕头要过去，被拦下了。
“我也不胖，咱俩挤挤还暖和，别去打扰爷爷了。”
“我是无所谓，怕你睡不着。”葛清华放下枕头，躺上床。
“咱把床贴墙吧，我怕晚上把你挤下去了。”王柏川压着嗓子说道，气流冲在葛清华耳后，痒得很。
“成。”
刚躺下没多久，又起来把床推到了墙边，王柏川让葛清华睡里头，自己侧身躺在外面。
“你往里头来点，没事，不挤。”葛清华轻声说道。
“嗯。”
两人背靠着背，一个心思百转，一个心无挂碍。
感受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王柏川脑海里浮现出清华闭着眼睛，微微笑着睡着的模样。
心跳不断加快。
他担心贴得太近让清华发觉，便悄悄往外挪了挪，直到床沿。他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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