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华帮他拿掉了肩膀上沾上的叶子：“能走门还是走门吧，翻墙太危险了。”
“嗯，听你的。”
“你要买什么？”葛清华重新推起车，跟他一块并肩往前走。
“啊？我，我就看看，看看你平时怎么买菜，学着点。”
“就挑新鲜的买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不是不会么。”王柏川傻呵呵一笑，转移话题：“上回你家的鸡跑出去了，我去把它赶回来，被刘婶家的鹅追了半里地。”
“你怎么会惹到鹅，没被啄到吧。”
“没，我那是看在刘婶的面子上，不跟它计较。就我这体格，不至于连只鹅都斗不过。”王柏川举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总之你别去招惹它，上回村长家的二黑都没打过，被它追着到处跑。”
“你上次教我挑扁担我会了，下回去赶集记得叫上我，让你验收一下教学成果。”
“嗯。”
“还有，我跟阿姨学了一道菜，明天我做给你尝尝。”
“好。”
“你上回蒸的排骨怎么做的来着？”
“我前天看到个笑话，说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今天的王柏川似乎格外健谈，一路上大到人生理想小到生活琐事统统说了个遍，葛清华认真地从头听到尾，偶尔也被逗得忍不住发笑，有来有回，倒也自在。
两人到了菜市场，葛清华觉察到了王柏川此行的真正目的：替他付钱。
葛清华站在肉铺门口，很是为难。他一心拒绝，但是王柏川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在他家蹭这么久的饭，出个原料钱理所应当，叫他挑不出毛病来。
一边说着自己每天蹭饭心里愧疚难当，一边说自己以后都不好意思在他家吃饭了。
加上周围人来人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点菜钱争来争去，还挡着人家做生意，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软硬兼施，磨得葛清华没法子，只得放任他把钱给了出去。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头的就不用多说了。
除了刚进门那会自己买的两根茄子，其他的都让王柏川抢着付了钱。
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葛清华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又看看王柏川手里的袋子，很是无奈地说道：
“你回去吧，这些我自己拿。”
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连你都跟着霍宇学坏了，越来越难缠了。”
王柏川几乎要笑出声来，帮他把袋子挂到自行车把上，强忍着笑意正色道：“路上小心。”
王柏川在原地站了一会，目送着葛清华骑车离开以后，非常具有仪式感却又动作幅度很小地比了个YES，然后若无其事地打电话给司机。
国庆第一天，刘肃康他们背了一大包书，跟着霍宇跋山涉水到了葛清华家门口。
“呼！”刘肃康重重地喘了口气：“妈呀，走完这一趟我估计得120了吧。”
“做梦呢你，你那体重还妄想减下来？”陈晋放下包，松了松肩膀，四下看了看：“这边空气真挺好的，我家那边还有个化工厂，一到晚上全是灰，窗户都不敢开。”
“那是。”霍宇昂着头叩了叩院门，然后从旁边的缝隙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过去。
“这个点清华应该下地干活去了，咱们先进去吧。”霍宇轻车熟路用手指头滑开门闩，推门进去。
“快快快，别让鸡出去了。”他掩好门，敲了敲大门：“葛爷爷，我是霍宇，我进来啦。”
“清华家不怕贼吗？哦，也不怕哈哈。”陈晋随口说道。
“嘘！别乱说话。”刘肃康撞了他一下，警告道。
三人跟葛爷爷打过招呼之后，进了清华房间。陈晋见到里头的样况，正准备感叹，刘肃康瞪了他一眼，硬生生把要说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一会清华回来了你嘴闭严实了。”霍宇丢下书包，给他俩搬了椅子坐下。
刘肃康摊开习题，很自觉地开始做题，陈晋则是戴着耳机，听了会歌才开始做题。
原本葛清华是打算在家等，王柏川一早过来了，说有霍宇带着没什么问题，先把活干了免得耽误事，他就过来了。
这会两人在田里各站一边，手里拿着钉耙，弯着腰在地里松土。
王柏川今天为了能帮上忙，特意穿了一双早就不穿了的旧鞋，卷着裤腿撸起袖子，干得有模有样。
“行了，咱们差不多回去吧。”葛清华抬头看看日头，算算时间，得回去准备了。
“这还小半边没弄完。”王柏川指了指自己这边，他虽然跟着学了会儿，终究是个初学者，干得自然没有清华快。
“这边交给我，你去井里打点水过来吧。”葛清华擦了把汗，走了过去。
“好嘞。”
王柏川很快拎了两桶水回来，等葛清华忙活完，提着桶跟在他后头往回走。
“哟，清华，干完啦？”说话的是李大嫂，她担着两个箩筐，应该是刚卖完菜回来，见葛清华后头还跟着个人：“这是你同学吧，长得真俊嘿。”
“嗯，李嫂，今天菜都卖完了？”
“卖完了，对了，一会上我家拿两捆芹菜，别忘了，啊。”说完笑呵呵挑着担子走了。
“你们村里人真好。”王柏川笑着说道。
“嗯，大家都很好。”
葛清华刚推开院门，霍宇听到动静就冲了出来：“清华，你回来了！我给你说！我刚给刘肃康他们讲了两道题！我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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