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走出办公室时，张西已经不在了。
“怎么样，导员说什么了？”胡里白问，“没有骂你吧？”
宋棠摇摇头：“没事。”
“看你脸色不太对。”李晋道，“严舟怎么了？”
宋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也没什么大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什么大事的样子。”陈嘉佳有些担忧地道。
“嗯……”宋棠顿了一下，“真的没什么大事。我得去找小舟谈一谈。”
胡里白一脸莫名，还想再问，被李晋拉住了：“那我们先回宿舍了，有什么事群里说一声。”
宋棠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就给严舟发消息。
半糖：你现在在哪？
宋棠把手机拿在手里边看边走路，时不时刷新一下，过了很久那边才有了回复。
横舟：我在上课，快下课了。怎么了？
半糖：哪个教室，我来找你。
严舟很快把教室发了过来，外语学院离他们学院很近，宋棠径直就往那去了。
等他走到教室门口，下课铃堪堪响起。讲台上的老师慢吞吞讲完最后两句话，教室里的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严舟一眼看到教室门口的宋棠，笑着招了招手，然后便拎着书包跑了出来。
“一会还有课吗？”宋棠问。
“没有了。”严舟道，“你怎么来了……一会一起去买菜吗？”
宋棠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里瞄，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点点头：“嗯，走吧。”
严舟似乎还在为宋棠主动来找他这件事而开心，走在路上还总忍不住想来拉宋棠的手，都被宋棠避开了：“还在学校里，注意点。”
严舟便低低地“哦”了一声，像只情绪低落的小狗。
宋棠看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边，心里涌上一些既酸又涩的滋味。
“小舟。”宋棠叹了口气，“我问你个事。”
“什么？”严舟侧过头来看他。
“你真的喜欢我吗？”
严舟愣了一下：“当然了。”
“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宋棠又问。
严舟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当然是希望你喜欢我的。”
希望啊。
宋棠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有想过分手的事情吗？”
严舟一下子警觉起来：“没有，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你不觉得你有点不讲道理吗严舟。”宋棠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希望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出什么事了？”严舟问。
“你一直在准备交换留学的事情吧。”宋棠低着头，不是很想看现在严舟的表情，“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一声？”
严舟一下子没了声音。
两个人此时正走到校门口，这时候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校门口的人还不是很多，但也有来来往往的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
宋棠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走吧，不是说买菜吗。”
严舟拉住了宋棠的手：“学长，你听我解释……”
“我会听的。”严舟没敢用大力气，宋棠很轻松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但是不是在这里。先去买菜吧，一会到你家里再说。”
“可是……”
“我现在情绪不是很好。”宋棠道，“小舟，你再这样，我可能会跟你发脾气。”
严舟于是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到了超市，严舟不敢说话，宋棠也不高兴开口。于是严舟就只能按照宋棠平时的喜好随意买了一些，匆匆忙忙就回了公寓。
一进公寓，诡异的窒息感就扑面而来。
严舟一言不发地把东西都丢到厨房，再出来时神色都紧张得不行。
宋棠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严舟原想挨着他坐，被宋棠扫了一眼就没敢往上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学长……”严舟见宋棠一直没出声，便试探着开了口，“关于这个事情，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的。”
“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宋棠接了话。
严舟忙点头：“对，我害怕——”
“害怕我知道之后，会想跟你分手，对吗？”宋棠眼见着严舟连连点头，一下子气笑了，“你先别忙着点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了之后，会想跟你分手？”
严舟僵住了。
“严舟，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宋棠缓缓道，“但有时候我又会觉得，你其实不是那么喜欢我。”
不等严舟反驳，宋棠接着道：“你看，你连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还没摸清楚不是吗？”
“……不是的。”严舟的声音小到几乎要听不见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知道你将要出国留学，忍受不了和恋人分处异国，所以一定会提出分手的人，是吗？”宋棠抬手捂住了眼睛，“严舟，你这个人啊，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国庆已经过了，这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等到下学期你就是大一下了。”宋棠接着道，“然后很快你就要大二了，大二下就是第一批交换留学。满打满算，也不过这么点时间，你的这些计划，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让我知道，只等着到了时候，你拍拍裤子到了国外，留下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弄不明白状况，稀里糊涂就被分手了？”
“你害怕我知道了跟你提分手，那么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二下的这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我和你是在一起的，你就满足了是吗？”宋棠说着说着又笑了，“原来你是喜欢我，也不过就是喜欢这么久而已？”
“不是的。”严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涩然，“我只是害怕……”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宋棠把手放下来，低着头，“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小舟。你是外语专业的，出国留学对你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不会无理取闹地让你为了我放弃这条路。我只是觉得很难过，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连这点事情都克服不了的人。”
“异地也好，异国也好，我们还可以通电话，可以视频，甚至节假日我也可以去找你。”宋棠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有些看不清楚自己衣服上的纹路了，“我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跟你在一起的，不会因为这些阻碍就轻易想要放弃。可是好像在你眼里，我好像从来就不是我一样。”
严舟有些慌了，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看到宋棠抬起头向他看过来，两扇眼睫被泪水沾湿，不断有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甚至开口时的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舟，我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很累。”
※※※※※※※※※※※※※※※※※※※※
真的分手是不可能的。吵架也不会很久的。
喜欢CARAMEL（焦糖）请大家收藏：(www.zcwx8.com)CARAMEL（焦糖）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