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阮卿很快就从肖度的身上爬了起来。
肖度单手撑地，在阮卿起身之后也渐渐地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肖度见阮卿正在四处乱看，说：“刚才是我不小心。”
阮卿抬起头，摇了摇，转移话题道：“水果撒一地了，先捡起来吧。”
肖度：“好。”
他们把撒在草地上的水果捡起来。塑料袋破了，肖度提议道：“我去便利店买一个，你等我。”
阮卿没说话，看着肖度转身走进便利店。
过了几分钟，他很快就拿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两人把水果装进塑料袋。
“你去当主持人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阮卿没话找话。
想起刚才那一幕，好在没有人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人撞见，他们被人误会，那就惨了。
不过，他们都是不小心碰到的，误会什么呢？
肖度观察着阮卿的表情，轻咳了一声，说：“好。”
阮卿：“刚买的晚饭都撒了。你吃饱了么？要不咱们再去买点儿吃的？”
肖度：“不用，我吃饱了。”
“你才吃这么一点儿东西啊。”阮卿搔搔下巴，“刚才面包酸奶都掉地上了。”
肖度买的面包没吃几片，酸奶也没喝几口。
“没事，我胃口不大，不用吃很多。”
“哦……”阮卿说，“那现在咱们回去吗？还是……”
刚想提议“散散步”，谁知肖度接着他的话说：“走走吧。”
阮卿笑笑：“好。”
散步这种项目，在阮卿的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他喜欢在各种地方散步，散着散着，有时候还会思考一下人生。
但这次他没有。
肖度在他身旁，他的思绪全在肖度身上，一刻也不敢走神。
银湾小区内有一条人工湖，湖上建了几座假山，假山旁的绿植茂密青葱，他们走到假山旁的湖心亭上。
黑夜密布在四周，夜晚的虫鸣生生不息，似乎是在迎接夏夜的到来。
夜格外的静。
阮卿坐在湖心亭的座椅上，对肖度说：“这里还挺好看的。”
“嗯。”肖度看着他。
阮卿的脸廓被黑暗分割，一面醉在了阴暗里。
“肖度。”阮卿想了想，念着他的名字，但之后便无话可说了。
肖度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
“我很快就去集训，到时候会住在外面。”
“你们要学多久啊？”阮卿问。
肖度把手放在椅背上，“三个月。”
“三个月？那你们什么时候参加艺考？”
肖度：“来年一月。”
现在他们才高二，来年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之后，他就走了。
阮卿心里有种情绪在翻涌，似乎是这夜色太浓了，最终情绪被压在了心底。
肖度把目光转向远处的假山，手从椅背上放了下来。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玩的。”阮卿掩盖自己的神情，“不过你得考好哈，我会给你加油。就像篮球赛的时候那样。”
提起篮球赛，阮卿不得不想到他们庆祝的时候的场景。
那天肖度喝醉了，他折腾了很久把他带回了学校。
肖度沉默了半晌，阮卿自言自语道：“不过你不可能考不好，这么厉害。”
“过誉了。”肖度说，“阮卿。”
他叫他的名字。
“嗯？”
叫完之后，便不再有声了。
这一刻蔓延的不仅仅是沉默，还有肖度心中择口不言的念想。
他想告诉他，他喜欢他。
他想知道，对他一个月之后的离开，他是什么样的想法。
肖度一直都不是一个内心活动丰富的人。对于阮卿的感情，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埋在心底。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一个月前的篮球场，他被阮卿沉郁的样子吸引。
开学典礼，他好心送水，他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
他和李振在一起说话闲聊，他则在一旁听着。虽然话不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是在小心关照着他的情绪。
而肖度没有任何情绪，甚至不会有任何倾诉。
他考试没考好的时候，会哭，他会心疼。
他想默默地在他身边陪他。
自始至终，肖度在这段日子，一直都很清醒。
阮卿虽然没有什么回应，但到了现在这一刻，这一秒，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现在，他能在他身边，一直给他加油鼓舞。
阮卿被肖度这声过分好听的低沉嗓音整愣了。
好像，他每次喊到他的名字，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夸赞一番。
甚至，还会起鸡皮疙瘩。
“如果我成了校运会的主持人。”肖度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阮卿：“什么忙？”
“现在还不确定，等到了那天，我再告诉你。”
艺术班门口走廊。
肖度把曾永星的电话拨通。
曾永星知道是肖度打来的，直接掐掉。
肖度再打过去，再掐，一直到关机。
肖度眯着眼看着手机，上面的的联系人姓名伴随着手机待机，忽明忽暗。
过了半晌，手机重新响了起来。
“什么事？”
肖度直接道：“下个星期有家庭酒宴。”
“关我什么事？”
“你母亲也会去。”
那头似乎是在质疑，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肖度知道曾永星和他的母亲分居两地，所以曾永星没有随时知道母亲行动的能力。
“父亲说的。”肖度把手机放在另一只耳上，没有什么语气地说：“请柬已经发了。挂了。”
说罢，肖度便要挂电话。
“等一下。”曾永星在那头喊道，“我去。”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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