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哪个？”
谭北海不知何时拿来了菜单，摊在桌上往曹焕这边推，曹焕脑袋刚才一直在放空，手指都被他自己捏得发白，他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桌上的菜单，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谭北海叹了口气，将曹焕的水杯拿过来硬塞进了他手里，曹焕随后缓慢地喝了一口，整个人像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一样。
“曹焕，先吃饭。”
谭北海双手扳过曹焕的肩，跟他对视，曹焕眼睛有点红，刚发呆的时候长时间不眨眼干燥导致的，他用力眨了眨眼，把手中的一杯柠檬水都喝尽了，暂时先将情绪往下压，转身翻起菜单来，随便指了一个点了下。谭北海叫来了服务员，先点了单，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被别人这么说出来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曹焕搓了搓脸，双手交叠在桌上，看着前方说道。
“其实你也不清楚跟你走的那个档案袋到底是不是余了说的那个，不如找个时间问问你养父母试试？”
曹焕点点头，但除此之外余了最后说的话也在困扰着他，关于吊坠牵扯的事情严重性余了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了，他不能控制地把他和谭北海在山村遇到的事情跟挂坠联系起来，如此一来，这个下马威他已经吃过了，而且还连累了谭北海。
“我、你、我觉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多想，即使最后证明确实是这样，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早在一条船上了？你要是抛下我自己走了，我可就淹死在海里了。”
谭北海说得特别平静，无异于讨论待会儿要吃什么，他往桌上的餐具盒里抽出刀叉勺子和餐纸一一给曹焕摆好后，转过头跟曹焕对视，曹焕下意识移开了目光，转为盯着桌子。谭北海这一番话曹焕真的很受用，受用归受用，真的要把这么危险的担子分一半出去他良心上过不去，而这个时候推辞说不定会搞得大家都尴尬，他咽下了那些拒绝的话，打算以后想办法不知不觉地把谭北海给摘出去。
“之前我答应过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你说。”
曹焕听到谭北海这么说，心拎起了一刻，有些惊慌地接话道：
“发什么事情了？”
“你别紧张，”谭北海笑了笑，“只是我根据现在的线索链推测的，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去确认一下。”
“好。”
曹焕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既忘了问是什么样的推测又忘了问是要去什么地方，直到跟谭北海分别，回到中心在临床办公室坐下，他才反应过来。曹焕一拍脑袋，想拿出手机给谭北海发个信息问下，又顾忌这会儿他应该是在开车，手机拿起又放下好多次。陈弥在后面咬着牛**观察着曹焕的行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老大，你这手机招你惹你了还是怎么的？”
曹焕满脑子都是咖啡馆里发生的事，进门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陈弥也在，这会儿突然出声，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手机就要被他甩飞出去，陈弥灵活地向前一步接住手机一个转身稳住身体，邀功似的递还给曹焕。
“您可悠着点别把手机摔了，摔坏了谁带我吃鸡啊。”
曹焕朝他笑笑，惊得陈弥竖起了全身的汗毛，觉得自己老大吃错药了，他抓过桌上的一大包牛**放到曹焕面前。
“老大你是不是中午吃坏东西了，快嚼点牛**补补，这笑得也太瘆人了。”
曹焕道了谢，抓了根黑椒味的出来啃着，他伸了个懒腰，多亏陈弥，感觉日常的轻松感又回来了，他跟陈弥来了几局，差不多到下午上班时间，估摸着谭北海应该到检察院了，便点开他的头像准备把自己的疑问编辑一下发过去。陈弥一直嘴没停过，又挖开了一个皇帝柑分了一半给曹焕，瞥见他打字，没多看，一边掰了一片入嘴，一边含糊地说道：
“老大，我之前就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打字用的全键盘啊。”
曹焕打了不少字，自己读了一遍觉得不太好，删光了又重新打了一遍，边打边又删了几句话。
“不习惯九宫格。”
“嘿，那可奇怪了，以前的手机不都是九宫格，智能机出来后我就没习惯过全键盘。”
陈弥看曹焕忙着打字没空，把他放桌上的半个皇帝柑拿过来掰片喂给他。
“怪不得你手癌严重，全键盘多好啊，指哪儿打哪儿我就没打错过字。我上大学打工有余钱了才买的手机，第一部手机就是智能机，没摸过九宫格。你别给我掰了，自己吃吧，你是不是嫌它不够甜啊总塞给我。”
“嘿嘿，老大你真了解我，我妈硬要我带着并且吃完它，回去了还得检查，把食物扔掉的事情太遭天谴了我干不出来，您就笑纳吧，啊——”
曹焕一口把陈弥手上剩余的都吃了，再读了遍自己打的字，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几秒，按了下去。
谭北海一直到快下班了才回了信息过来。
“谭北海：你一下班就出来吧，差不多刚刚好，我们去趟福利院，具体车上说。”
曹焕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他早先就已经联系过家里说下班后有事今天不用接了，他把正在做的案子保存了，关了电脑抓过手机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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