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言萧最终没让关跃送去机场, 两人就在荒野里分别, 一个往西，一个往东。
当天晚上她就回到了杭州。
飞机落地时, 时间已经不早，机场外一片浓重的夜色。
城市里真正热了起来，言萧打车回家, 出了一身的汗。
进了门, 脱了那身刻意的乔装，她洗了个澡就疲惫地躺到了床上。
一路都放空脑袋，什么都没想,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她闭上眼睛, 昏昏欲睡, 又突然睁开，手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本来她想直接拨电话, 想想可能关跃那边手机还没开机, 就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到了。
放下手机时, 又对着屏幕多看了几眼，好像担心他随时会回复过来一样, 之后就一觉睡着了……
睁开眼，外面已经明明白白是第二天。
手机还握在手里，言萧翻个身, 眯着眼睛看屏幕,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有条新短信，是关跃的回复，他只说了句“好”，回复时间是凌晨过四点，大概那时候他才终于开了机。
又或许就是为了等她的消息才开的。
言萧扬起唇角，一条短信都能叫人有情绪的变化，这感觉陌生又奇特，这么多年她似乎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但下一秒手机的来电铃声就把她的笑给打断了。
裴明生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
言萧心里有数，没有接，按了挂断。
既然回来了，总有见面的机会，有些话不如等见了面再说。
※
华岩拍卖行。
下午，言萧一身职业套裙，如常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门一推开，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
裴明生手里端着杯咖啡，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她椅子上等着。
“回来了师妹？”他还笑眯眯的。
“嗯。”言萧扣好身上的黑色西装，理一下套裙的裙边，踩着细细的高跟站到桌边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明生手指托一下眼镜，不疾不徐：“你的修罗场都处理好了？”
没想到他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有点八卦。
言萧低头翻着助理整理出来的工作安排：“处理好了，跟顾廷宗都是陈年往事了，在我心里当年就断了。”
连现在说起来都没什么拖泥带水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自己一直都很清楚。
裴明生点点头：“好事，你们俩不合适。不过我在香港的时候他叫人联系我，说想跟华岩合作古董生意，这事你怎么看？”
言萧立即说：“别跟他合作。”
“怎么？”
“你听我的就行了，”言萧停顿一下，接着往下说：“顾廷宗并不像表面那样和善，华岩刚摆脱五爷掌控，稳点最好，何必着急跟别人合作。”
裴明生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他也没那个心，要不是看顾廷宗生意做的挺大的，根本连提都不会提，提了大概也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
“那关跃呢，你也处理好了？”他还想看看更想看的反应。
“处理好了。”言萧摆弄着仪器，看起来神情如常。
“怎么处理的？”裴明生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
言萧瞄他一眼：“等你咽下去我再说。”
裴明生有点莫名其妙，还真依言咽下去了：“好了，说吧。”
“我跟他在一起了。”
“……”裴明生一脸懵了的表情，假如那口咖啡没咽下去，可能已经呛到了。
言萧一点不意外他的反应，很少有机会把他弄成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气定神闲的。
“为什么？”他问。
言萧好笑地说：“人帅，条正，带劲。”
裴明生站起来，放下咖啡杯：“认真点言萧，你走之前我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他跟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言萧脸上的笑容凝固，无法反驳。
“你自己想想，他能给你什么？”裴明生完全是站在她的角度想。
言萧脸上也认真起来：“师兄，我不是懵懂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和关跃就像两块磁铁，摆放的方向错了就总是排斥，找对了位置就会深深吸引。
她挣扎过了，也看清楚了，现在很清楚，她就是想要这个男人，不图别的。
裴明生皱着眉，摘了眼镜，低着头擦拭一下，再戴上：“言萧，你是第一次这么不理智，太让我惊讶了。”
言萧耸肩：“是不是第一次我忘了，不过肯定是最后一次。”
※
天快黑的时候，沙漠的营地里正当忙碌。
川子领着弟兄们把营地里一直收着的文物都搬上了越野车，用厚实的油毡布仔细遮盖好，一扭头，关跃回来了。
“十哥，”川子赶紧迎上去：“你这两天到底去哪儿了啊？”
关跃边走边摘了头上的棒球帽：“有点事情出去了，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东西都搬上车了。”
关跃走过去掀开油毡布看了一眼就盖上：“老板交代我跑一趟外地，你们最近能少待营地就少待。”
川子好奇：“十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咱们啊？”
关跃盯着一排房屋后面倚靠的裸岩山壁，这营地因为隐蔽才存在到今天，不过最近警察查的严，可能会进沙漠，一旦搜索式的排查，这里迟早也要暴露。
“没什么，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事情就别多问了。”
关跃说完转头看向一个黑漆漆的魁梧汉子：“二柱，你跟川子把人都带去那片绿洲里守好了，千万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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