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的表情有些冰冷，“韫姿没有送礼物给张燕羽，那个礼物是安羽送的。”
仓库里的气氛瞬间冻结下来，单覆舟和刘谦惊异地看着对方。他们以为礼物会是沈韫姿送的，没想到是安羽……
刘谦看向柏雪，“然后呢？沈韫姿做了什么吗？”
以沈韫姿生前经常欺凌人的脾气，她应该会对安羽做什么吧？
柏雪摇摇头，“她什么都没有做。”说完她自己似乎都有些不相信。
单覆舟听完柏雪的回答，捂上自己的眼睛，陷入了沉思。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使劲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韫姿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嚣张跋扈的不良少女，怎么会……除非，安羽有她不能动的理由……
想到这里，单覆舟想到这里，突然问了一句，“安羽没有加入月奉会，是有什么隐情吗？”
柏雪听了之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跟她们也不熟。只是……”
“什么？”
“张燕羽好像也没有加入。”
单覆舟捂在眼睛上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拿开手，眼神一片清明，看向柏雪，“那你知道沈韫姿的小腹上纹了个婴儿纹身吗？”
柏雪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有些惊讶。
“不知道。”
单覆舟听到她这么回答，对她做了个手势，“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柏雪站起身，朝刘谦和单覆舟微微鞠躬，轻轻走出仓库，出门时还把门关上了。
仓库里的气氛有些低沉，摆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有新冒出来的线索和人物，还有更多的疑问。
单覆舟微微闭眼，他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
一旁的刘谦皱紧眉头，“你说家庭的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刚才的审讯都让单覆舟出了一层薄汗。听到刘谦这么说，单覆舟愣住了，他没想到刘谦会问这个问题。他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文件扇风，一边回答：“肯定有啊，一个家庭从绝大程度上影响孩子的成长，并且在孩子人格的形成期和成长期有很大的作用。哎上大学的时候你还选修过心理学课程呢，这就忘了？”
“废话，这哪能忘。”刘谦一个白眼给他，“还有，不要搞错了啊。是你想选修心理学课，我当时是陪着你个兔崽子一起的。”
单覆舟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把风往刘谦那边扇了扇。
“我是在想，”刘谦把手撑在下巴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你看这柏雪和沈韫姿，虽然是同一个爹生的，但是因为生活环境和接受教育的不同，性格和教养的差别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哎哎哎，可别这么早下结论。”单覆舟用文件拍拍他，“我看这柏雪也不简单。”
刘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看她挺好的啊，懂礼貌，识大体，学习好，不争不抢的。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我都少操那么多心了。”
单覆舟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刘谦和妻子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有个3岁的女儿，但是非常调皮，每天都恨不得在刘谦身上咬几个口水牙印。这让刘谦苦不堪言，都是带着女儿的牙印上班，夏天特别不敢撸袖子，就怕在下属面前失了威风。
“行了，咱们多注意点儿吧，这起案子我看是不好办。”单覆舟把文件又搁回了桌子上，文件上的一张照片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充满野性、娇艳的少女脸，像星星般的眼睛，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整张脸是充满生机般的明艳动人。
单覆舟盯着这张照片看，视线移动到照片旁边“沈韫姿”三个字，有些惋惜。不论沈韫姿生前做了多少横行霸道的事，她也是一个花季少女，在最美的年华凋零，可恨也可怜。
沈韫姿和柏雪的眼睛长得很像，但是又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意味。沈韫姿的眼睛明艳，眼神充满张扬，像天上的星星，黑夜在她面前只是陪衬，她肆无忌惮地散发属于自己的夺目光芒；柏雪的眼睛深邃，眼神充满未知的冰冷，像海水里的星星，冰冷的沉在海底，无人知晓。
单覆舟揉着额头，他在见柏雪第一面，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或许，刘谦所说的天上地下，谁在天，谁在地，还是个未知数。
审讯了一天再加上处理一些后续事情，单覆舟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他没有开灯，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审讯的第一个女生、不良少女周伊人、笑面虎的魏乾，还有柏雪。他们的脸交织在一起，好像是形成了巨大的绘图，无形的朝单覆舟压下来。他呼了口气，从床上起来摸索着把灯打开，想吃点东西，无意间手摸索着碰到什么东西倒了，单覆舟赶紧找到开关把灯打开，刺眼的灯光让他略微不适，等他看到桌上倒下的东西时愣住了。
那是一个相框，之前一直立在桌子上，刚才不小心把它碰倒了。单覆舟轻轻把它扶起来，木色的相框上是一张照片，游乐器械的背景下，两个青春正好的少年互相揽在一起，一个笑得温柔内敛，另一个脸上的张扬和阳光藏都藏不住。
单覆舟看着相片上的两个少年，他不自觉地摸了摸站在左边那个笑容温柔的少年，喃喃着：“娄骁……”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他们十五岁的那年。那个时候阳光正好，他逃学、打架，不怕火，可以抽烟，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友人烧烤，还经常带着一身从花园泥土里滚过的泥点子，爬过墙头，看到墙头下面正笑着看他的娄骁，他可以跌跌撞撞地从墙头上跳进娄骁的怀里，他知道，娄骁会接着他的。不论他做什么，娄骁都会在他身后，一双眼睛里都是他，带着温柔的笑，对他说：“舟哥，我相信你。”
那是他年少时躲在娄骁的怀里，听到的最令他心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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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修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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