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小王子朝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的双眼熠熠生辉，古铜色的皮肤在朝阳的映射下，泛出黝亮的光泽。
***
回程的路比春季归来时轻松许多。熟悉的朔方原上，东方的地平线现出前来迎接的守军，挥舞着汉家旌旗，一片欢声雷动。
“恭喜霍将军旗开得胜！”龙额侯韩说策马奔近。
“霍将军请随韩将军先行下榻歇息，俘虏就由末将接手。”大行令李息吩咐道。
“有劳李将军。”我拱手谢过。
此次东归，我终于不再需要翻越崇山峻岭。相反，我带着过万战俘，大摇大摆地从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家门口直穿而过。
想当年，大将军出兵高阙，赶着右贤王一万五千部众回到朔方原的过程中，猜亦是如此扬眉吐气。如今我也携硕硕战果浩浩荡荡地开回家，大将军应该会很满意吧。
而且，回程路上我并没忘记出动小股部队，边骚扰边劝降；毕竟河西休屠、浑邪二王依然手握重兵，能避免正面对抗当然再好不过。
“如果你们乖乖投降，让出天路，大汉不会亏待你们。你们的待遇将和单桓、酋涂二王一样，保留所有部众和牲畜，赐予侯爵头衔，享我大汉礼遇。”
“老鼠生儿子会打洞，霍将军还真是完美继承了大将军的风格。”驿馆内接风宴，满满一桌北地美食面前，韩说举杯，朝我眨了眨眼睛。
“韩将军莫取笑。”我哂道。这一路来，我已经不止一次被人同大将军相提并论。
“霍将军应该清楚我的意思。”饮尽杯中酒，韩说正色道，“当年高阙之战我替大将军打头阵，作为过来人，我清楚大漠急行军对军队纪律与凝聚力的要求有多么严格，更何况你手底下那么多匈奴人。平心而论，若是河西此役让那一向散漫无纪的李广领兵，真说不好是什么结果。”
“这么多场战役下来，其实李广将军也长进了不少。”我稍替李广鸣不平，“再说，这一战我军事先进行过周密的计划，这次的目标很清晰，敌人位置也明确，不至于像焉支山一役那样熊瞎子一抹黑，漫无目的地寻找敌人。”
“霍将军不必谦虚，”韩说拍着我的肩，神秘地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那位搭档，当年与我一同出兵高阙的公孙敖，这次大漠里迷了方向，原地打圈数日，早已不得不直接撤军。千里大迂回，当过兵的都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硬仗，容不得半点差池。”
韩说的侍卫出现，打断我们的谈话。侍卫身后，跟着一名约莫十四岁的少年。
“霍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时怔愣。束起单髻、换上京城款式行头的光弟颇有些君子之貌、中人之姿，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原来他真是你弟弟。”韩说讶然叹道，“这孩子从河东郡一路寻到朔方原，口口声声说他爹要他找‘骠骑将军哥哥’，在这儿等了你大半个月。他听不懂朔方方言，能单枪匹马摸到我军营里，一路没少吃苦。”
***
盛夏时节，长安知了声声。
“你就是去病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修饰一新的清凉殿内，天子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跪伏的霍光。
“是的，陛下。”霍光恭敬地回答，声音听来还算坚定。入宫的路上我同胞弟再三交待面圣的技巧，其中一条即为千万要镇定、别让陛下察觉臣子的慌张。否则，陛下会像猫发现好玩的耗子一样，没完没了地逗弄。
天子起身，自王座上走下，居高临下地俯视霍光。
“你俩凑一起看确实有些相似。不过，还是你哥好看。”他抬眼，朝我邪邪一笑。
“已经十四岁？既然经书都读过，也略通骑射，那就不用再去太学，直接来朕身边做郎官吧。”
及至我从帝王的赞美中反应过来，其人已打发走霍光，屏退左右，牵着我进了寝宫。
“出一趟远门，路上一封军报都没有，想煞朕也。”他边抱怨边扯我的军甲。
“对臣来说，写军报比打仗可要难多了。”一路奔袭，我也没工夫停下来慢慢遣词造句。
“骠骑将军整日批那么多军报，也没学着点？”
“看别人写和自己动笔总归不一样。”
“这次算了，下次记得多写几封。”他无奈地叮嘱道。
许久未与人有肌肤之亲，很快便被对方吻到情动。满殿熏香中，他悄悄拉开我的双手，分别固定在两侧榻柱上。
“别紧张，朕会掌握分寸。”他轻咬我唇边的绒毛，扣着我的腰疾速地抽^动。我紧攥住手腕处绑缚的绸缎，艰难地喘息着，不由自主地挺身迎上对方，直到欲望之火将我焚烧殆尽。
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内，被他人掌控着身体的节奏，却有一丝带着愉悦的轻松自纷杂的心绪中破土而出。
马背上颠簸整月，帝王的剧烈征伐令膝关节有些隐隐作痛，但那并不是我感秋殇春的原因。回京的路途上，我不止一次地期待着，幻想着大将军能像春季焉支山归来那次一般，带领亲兵出城迎接我的归来。我的心中攒满千言万语，甚至细致地勾画出大将军立马眺望的矫健身影，以及他的每一个拥抱，每一句安慰之辞。可是当我回到京城，才从长安戍卫口中了解道，大将军刚刚动身前往南越边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