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她并不担心,男人嘛,即便没有了她,他身边还会有其它的女人,对她的爱终究会随风逝去,但是妈妈不同。
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虽然在一起总是免不了争吵斗气,可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相杀,她们是彼此的唯一依靠,她能想象到,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妈妈会有多么伤心。
云心梦站在梨树下,一手轻抚着柔嫩的花朵,一手轻托着羞涩的花蕾,沉醉和感伤在心头交替,眼眶微微湿润,妈妈,心梦好想你啊。
一朵雪白的花瓣盈盈落在云心梦的头发上,杜云烈伫立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拨下。
云心梦感觉到杜云烈的动作,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他,她晶莹的长睫毛湿漉漉地挺翘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这么望着他,有些不解,有些惊讶,有些惶然。
杜云烈定睛望着她,缓缓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我能感受到你的难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从今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有我陪着你,一起。”
云心梦抬头看着杜云烈,他的容颜在斜阳下如同山河一样俊秀,眸子里的坚定如同磐石一般岿然不动,没来由地,她搅乱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凭借自己的力量独立于世,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凭自己的双手去获得,她身边看似群英环绕,从来不缺男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灵魂是寂寞孤独的。
可是,面前这个人,跟她说他会永远陪伴在她身边,陪她风雨同舟,陪她欢喜快乐。
她经久不变的心湖竟然随着这句话游荡开阵阵涟漪,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这是一种久违的心动与不矜。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活在云端上的天之骄子,人人尊敬的麒王爷。他满腹经纶、灼灼其华,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他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之的对象,而她呢?
她身世飘零,坎坷落寞,前世是一个不被人正眼看待的私生女,今生又落入相府庶女的身上,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尊贵无比的麒王殿下?
上次在天下第一庄的后花园,面对着一众女人的挑衅,她虽然不害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耐烦,相反,她烦透了女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更不想要成为众矢之的。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别人不来惹她,她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做个小生意,养养花,看看书,挺好的。
别说她胸无大志,实在是前世太折腾,如今只想做一个富贵闲人。
“王爷,有些话不能乱说,会被人误会的。”云心梦好心提醒。
杜云烈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心梦,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云心梦抬头看着他,“王爷,我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接受。做你的女人,不管是妻还是妾,都太过辛苦。你有那么多女人爱,不缺我一个。”
杜云烈猛地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冷硬,甚至带着些焦急:“那些庸脂俗粉,我怎么会看在眼里?你跟她们不一样,我喜欢的是云心梦,只要云心梦。”
云心梦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他是认真的吗?
云心梦被他的大力抓得有些疼,眉毛不由一蹙。
杜云烈赶紧缩回手,低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云心梦垂下眼睑,静静地立在原地,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杜云烈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心梦,总有一天,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云心梦默默地低着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天呐,自己竟然害羞了吗?
杜云烈告辞,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笑着对云心梦说:“别忘了,下个月你要随本王同游秦淮。”
云心梦看着杜云烈远去的背影,心里忽地就沉下来,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就是感情了,接受不是,拒绝也不是,尴尬得要死,真是闹心。
云心梦摇头叹气,刚要回屋,盛夏小碎步跑过来,“小姐,傅公子送来了请柬,邀请您去参加宴会。”
云心梦顿足,皱眉接过,“宴会?什么宴会?”
这些日子,天下第一庄的盛名已经闻于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冰兰公子傅残阳一时间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达官贵人纷纷前来与之结交,无数才子、奇人异士也争相成为天下第一庄的门客,势头有赶超麒王殿下的趋势,名声大噪,甚至都轰动朝野,连圣上都惊动了。
御书房的内殿,置了床榻书桌,以供皇帝处理政事疲累之时方便休息,御书房中间立着一道屏风,刚好把内殿隔成了两个空间,屏风外面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而里面则有专门的用处。
茶香四溢,皇帝倚在床榻上闲适地翻阅着古书,吃着水果点心;而书桌上埋首于奏折中的是我们苦命的麒王殿下。
皇帝欣赏地看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弟弟端正地跪在案边批改奏章,俊逸儒雅,丰姿翩翩,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衬得他越发玉树临风般潇洒出尘。
只是杜云烈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小孩子般的委屈,嗫嚅道:“皇兄,臣弟坐着批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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