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意觉得自己这些天身体越发不好起来，之前在南诏皇宫里对上了康雪烛，那恶人熟悉万花招式，看穿自己不算，还中了他的化骨之笔。虽有千年白藕护身，但还是受了重伤，柳公子又带着阁罗凤的三员大将赶到，墨意只能撤离。
运功打算调息，墨意觉得身体血脉有些不通畅。眉头一皱，强行用功，气场在周身乱窜，喉底一阵腥甜，墨意吐出一口血来，还带着细小的血块。心脏在不安地跳动，敲门声响起，是小童来送药，墨意用内衣擦去嘴上的血迹，收拾了一下地面，起身开门，发现崖之也在。
“你怎么来了？”墨意低下头，偏开眼神。
“刚好遇上，就来看看。”崖之看到墨意脸色有些白，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好凉。
墨意被他的举动吓到，神色慌张地退了一步，脑子一阵发晕，扶着额头有些站不稳，崖之赶紧上前扶住他。
“墨意大人！您没事吧？”小童很是紧张。
“我没事…”墨意撑住崖之的手臂，又飞快地放开。
崖之皱眉，把墨意抱起来，不顾他的反抗就把他往床上带，立起枕头他靠好，拿起小童托盘上的药，说道：“我喂他。”
“不用…我自己可以。”墨意一激动，头又开始犯晕了。
小童鞠了躬，放下一包莲子糖，先退下了。
崖之托着碗底，药还有些烫的，勺起半匙，小心地吹了吹，递到墨意嘴边。墨意脸色泛红，张口喝下。
“哪里不舒服么？”崖之细心地喂着深色的汤药，闻着就觉得苦。
“估计是前几日酒喝多了，身体不适…”墨意有些心虚。
宿醉要喝这么苦的药么…崖之喂了快大半碗，墨意就喝不下了，崖之让他吃了莲子糖，让他好好休息。
崖之到药坊还碗，问小童这是什么药。
“墨意大人一直在喝一些活血化瘀，益气补血的药，只是最近药量加重了。”小童正在配制墨意晚上的药。
崖之心生疑惑，为什么墨意要撒谎呢？
踱回墨意的私院，池里的莲花开得正好，一条小指般大小的黑鲤跳上宽大的莲叶，蹦哒了几下，躺在莲叶上无力地摆动尾巴。崖之见此情形，又不愿出剑破坏这景色，心想着要是那莲叶能倾斜就好了，这样想着，莲叶真的就倾了一个弧度，黑鲤滑到水里，旋转了几圈，在水中不见了。崖之心里一惊，摸了摸自己的心，心里想着禅木盒里的雪凤冰王笛，手心一凉，笛子就出现在自己手里。
“崖之公子，这笛子好漂亮。”刚好收拾完崖之住房的小童正巧经过。
“这是雪凤冰王笛。”崖之大方地让两个小童看手中的笛子。
“崖之公子是打算送给我们家大人么？”女童一眼就看穿了崖之的心思。
“…”崖之不回答算默认了。
“莫要多嘴。”男童打了一下女童。
“哎哟，墨意大人当年…”女童话还没说完，墨意的房门就打开了，墨意披着外套，靠着门边上。两小童吐了吐舌头，鞠了躬拎起木桶木盆快步离开了。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崖之收起笛子，快步上前扶他。
“房里太闷，还不如院子里通透。”墨意走到池边的亭子坐下。
“当年你用了什么救我？是不是伤到了自己？”崖之给他倒了茶。
“我跟砚心都是修行了千年的莲，都有两节连心白藕。我当年救你，就是把白藕分了一半给你，只渡了半生修为而已，不过也只是保住了你的形，聚不了你的魂。”墨意面露惭愧，“所以你能醒来，靠的是自己的意识。至于我的伤，与你无关。”
“什么叫只是？什么叫靠的是自己？什么叫与我无关？”崖之抓住墨意的手，“你为我失去了这么多，你还想像当年那般决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只不过是我修行中的一部分。”墨意淡淡地说道，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我修为不够，耽误了你。”
“…”崖之咬着牙，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只是抓紧了墨意想要抽回的手。
“你现在既可以在这乱世中成为一代伟人，也可以潜心修行不谙世事，他年你若能位列仙班，不忘拉我一把，也不枉我救你了。”墨意别过脸不看他。
“那我们在洛阳…”崖之的手抖了抖。
“那只是意外！”墨意没想到崖之已经恢复记忆了，垂着的手不住地发抖，握紧拳头，指甲陷紧手心里。
“你真这样想…”崖之的声音冷下去。
“当然，你也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墨意说着话，心里一阵绞痛。
“既然你这么想，我自当还你这个人情。”崖之松开墨意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房里。
崩紧的心一放下，墨意连松了好几口气，被崖之碰过的手抖个不停。心脏一下一下抽痛，墨意撑在石桌上，喘个不停，顾不上从肩上滑落的外套，墨意运气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他现在可不能有事。
崖之关上房门，举起雪凤冰王笛就想砸毁，手悬在半空久久才放下。将笛子放回盒子里，崖之思考着自己的轻剑牵引着自己忘洛阳走，在洛阳城中穿梭，找到墨意的医馆，自己冥冥之中也有一种感觉，墨意在等他。可是见到到他，他还是像当年一样，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当时皓羽带着自己去了墨意的房间，看到了桌上描着腾空的布帛以及一份南诏皇宫地图，刚碰到布帛就被什么扎到了，墨意就进来了，之后...
崖之断了回想，深深地揉了揉眉头。
冷战了几天，醉君一行人到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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