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卢臻和肖雪宁哑火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化了几分，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吴柴说的确实不错，现在卢氏集团和当年十恶不赦的胡广义牵扯上不干不净的关系，以后公司的利益都会不保，说不定一下子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民众的舆论总是一边倒，这黑水只要沾染上了一点，就会被人一直泼上去，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卢臻在商场上斗智斗勇了将近二十年，早就练成了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警察面前也算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了，他不出几秒就变回了一开始最初的状态，可能是被刘文杰等人盯地不太舒服，最终皱着眉头看向吴柴。
“吴警官，我们从小就活在法治社会下，肯定是明白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我们集团从创立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五十年了，在滨城也算是老品牌了，而且我们这些做商人的是不会做出砸自己招牌的事；希望吴警官说话时，请先考虑一下你说的话能不能搬上台面！”
吴柴没反驳，也没认同，他静静地看着卢臻，毕竟这一口大黑锅直接盖断了对方的利益上，任谁都不会承担着一风险背下这一指控。
周新飏坐在一边，胸口抵着桌沿，往前微倾。
“卢臻先生，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他喊了一下卢臻，脸上微露不屑，但嘴角依旧挂着亲和的微笑，眼神中暗藏的寒芒几乎将卢臻看穿了好几个洞。
是谁给他的胆子这样对吴柴说话的？那么想不开吗？
“卢臻先生似乎很爱惜自己公司的名声，可惜了，你父亲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产业最后还是毁在你们兄弟两人手上；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直接把你们带到审讯室审讯，而是把你们请到这里喝喝茶？毕竟你们公司也是有脸面的，利益都绑在那里，你弟弟刚死的那段时间你们公司股票都低了好几个点；并且以卢臻先生多年的经验，在卢擎去世的这一个月里，也差不多把公司的账务都摸清了，不可能不知道你弟弟那么多年都在做假账吧？”
“我很好奇，你到底再坚持些什么呢？”
周新飏眨眨眼睛，装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彻彻底底地把卢臻唬住了。
卢臻皱紧了眉头，最后陷入了沉默。
周新飏确实说的不错，账本的确不干净，而且他话语里都暗示着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已经开始弃车保帅，而且在家族利益面前，卢擎已经是个没用的棋子了，还护着一个死人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最后一点的亲缘关系。
他冷漠地将那最后一点亲情湮灭在心底，就宛如熊熊燃烧的火柴，坚持不了多久便烧尽最后一分可燃物，火光越来越黯淡，到最后直接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人世间。
“你说的很对，周顾问。”卢臻举起茶杯，往周新飏那方向微敬，随后猛灌一口，当他再次放下茶杯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一点残渣：“市局请来的犯罪心理学家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顿了顿，卢臻又继续说道：“即使我弟弟常年在账本上做手脚，但那是我的弟弟，我作为哥哥必须要护着他，我家老头子当年将公司交给我们兄弟两的时候是安排了不同的职位，我管外他管内，我们两人几乎都不会参和对方的工作，现在我弟弟走了，整个公司就我扛着了，而且他还捅了那么大篓子，我就算死，也要给他填上。”
“好一个兄弟情深。”周新飏直接乐了，这人表现的还能再委婉些吗，他都直接看出来卢臻这是要卖弟弟了，那他也不客气地直接应下：“你这是承认卢擎确实和胡广义有勾结，私下贩卖违※禁※药品，并且你们所有人都对此事不知情，还被一直被蒙在鼓里？”
在一旁脸色惨白的肖雪宁还想辩解什么，结果被卢臻用眼神吓地不敢出声。
周新飏视若无睹，取过放在一旁的本子随便翻开一页，拿起笔准备做记录：“那既然这样的话，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卢臻先生，肖雪宁女士，现在请你们就把卢擎近十年的做过的事都兜底了吧；放心，我们警方会尽快给你们卢氏一个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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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询问很顺利，卢臻几乎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那个已经去世了一个多月的可怜弟弟卖了个干干净净。
肖雪宁没有多说过任何话，她咬着下唇，似乎在尽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没有血色的脸上变地更加青灰，眼底掩藏着难以置信和难以言说的绝望。
在这期间她的美甲硬生生掰断了三四个，手心里几乎全是指甲造成的红痕，可能是疼痛让他异常清醒，没有再说胡话。
周新飏得到了自己的目的，见卢臻那么配合，问完话之后很快也就将他们两人放了回去。
他和吴柴站在市局门口目送卢臻和肖雪宁，待人上了车绝尘而去，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下班了。
“晚上想吃什么？”周新飏问。
吴柴微微凝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新飏，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会去超市吧，自己做，这段时间都吃腻外面的野食了。”
“也是。”周新飏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吴柴：“你去把我车开出来，我还有事找一下刘队，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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