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下,我给你找双拖鞋。”我家很少来客人,加上我很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根本没有备用拖鞋,我只好把我的拖鞋借给陶息,自己赤着脚。
陶息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不穿拖鞋就行…都这么麻烦你了。”
“好人做到底嘛,你不用有负担,”我看着陶息穿好拖鞋说,“进来吧。”
我把陶息安顿在客厅沙发,转头去厨房,用柜橱剩余的全部挂面弄了两碗鸡蛋面。
“不用客气啊,你随便转转都行,面下好了告诉你。”扭头冲着客厅喊。
这话其实是随便客套的,压根就不会有人把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带到家里头还特别信任的叫对方“随便逛啊,很方便的”。我悄悄瞥了一眼客厅,陶息果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没动。
“老实孩子。”我心想。
面快煮好了,我在切葱花的时候,身后传来陶息敲打门框的声音。
“怎么了?”我问到。
“嗯…我可以叫你杨大哥嘛?”陶息呆呆的问。
这一下把我弄得叫个措手不及,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连称呼都要请示的乖孩子,心里跟蚂蚁爬似的那么痒痒。
“可以,当然可以啊。”
“杨大哥你一个人住呀?”陶息问。
“嗯,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我一边打蛋回答。
陶息低头想了一会又说:“那你没想过找个男朋友和你一块住嘛?“
我估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在成年人耳朵里是什么意思,故意逗他:“听你这意思,是挺想搬过来陪我了?”
“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陶息连连摆手,耳朵都红了。
小孩脸皮太薄了,我没好意思再逗他,不然显得我像个禽兽似的,就换了个话头。
“你平常不学习的时候都干嘛啊?玩球吗?”陶息的个头得快一米八,但并不魁梧,有种青春期少年特有的纤细,加上皮肤很好没近视眼估摸不玩游戏,所以我才这么问。
“我不玩球……玩球要有人和你玩才行啊,所以我平时就看看书什么的。”
来了来了。青春期男孩才会有的人际关系烦恼。一般这种情况下,聊起这个话题只会让对方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绕过这个话题问:“爱读书好啊,你平时都读什么书?”
陶息这下来劲了。
“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刚才看到你电视机上放的书,好多都是悬疑类啊,我最喜欢读悬疑小说了,你也是悬疑小说迷吗?”陶息扒在门框上伸出个脑袋跟卖萌似的,我看一眼就要忍不住把他揉进怀里一顿搓了。
我掩饰性咳嗽下才说:“对,对。但我买那么多悬疑小说呢,主要吧,是职业需求使然。”
快快!就等着他问我是什么职业,然后我再潇洒的说出……
陶息侧头想了一下说:“哦我知道!你是侦探吧。”
我被这个答案噎住了:“呃…不是。”
陶息歪着脑袋,像条小狗。
我被这个熟稔的动作一击会心,魂都飞到九霄云外,直到陶息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干笑下:“算了,先开饭。”
陶息吃饭很香,我坐在他对面,听见吸面“哧溜哧溜”的声音竟一点也不反感,相反还挺促进食欲,或许这就是美色加持的魔力。
吃得差不多时,我寻思时机差不多了,起了个话头,一来二去问到他在车里说的“宿舍有鬼”的事。
陶息拿筷子的手一下子就停了,我装作善解人意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不要紧。”
他摇摇头:“我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人会相信我的。”
这话不假,因为灵异经历说穿了只是种臆想,唯有主人公自己会坚信不疑,而我本人又是一个非常坚定的无神论者,除非让我亲眼看见,不然任何逻辑都没法说服我。
我吃完了,抹抹嘴说:“没事多出去和朋友走走,散散心什么的,越是窝在寝室里越容易胡思乱想。”
陶息没说话,埋着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晚饭过后,我把卧室腾给了陶息,自己睡客厅。
陶息临睡前说他明天有补习班要上,明天一早就走,我提出开车送他,被他拉着手好一通感谢。
“杨大哥你真的是个好人,今天要是没碰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连连摆手做出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逗得他笑出声来。
我感慨到:“这还是今晚第一次见你笑呢,这样才像个祖国花朵嘛,快睡吧。”
陶息立马又变成狗狗眼,让我深深怀疑,是不是我再说两句他就能哭出来。
夜里十一点半,我躺在沙发上辗转难眠,黑暗里瞪着俩眼珠子来回看,连一点闭目养神的兴致都没有,耳朵里传来挂钟清晰的“滴答”声,我心想如果数到一百下还没有困意就看会电视。
我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钟声上,专心数着。
“42、43、44……”
突然,“啪嗒”两下脚步声混杂在钟声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陶息起夜了”,并没在意,继续数钟声。
然而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我听出脚步声并不是从卧室的方向传来的,反而更像是在大门附近。
家里进贼了?
不可能啊。如果是从大门进来的,不可能连开锁的动静都没有。
这时我开始有点紧张了,起身倚在沙发上,心想再听见脚步声就起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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