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林邑渺蹲**去搀扶摔倒在地的应修，“应修！”
应修摸着自己摔疼地右臂，这才借着林邑渺拿着的煤油灯的灯光看清了地上的。
不，准确的是地上的尸体。
“啊！”应修小小惊呼一声，并不是因为他压着的是一具尸体，而是因为尸体的状况实在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应修轻轻抬起手来，“老林，把灯移过来些。”
林邑渺依言把煤油灯往应修那边移了一些，应修慢慢伸出手，指腹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流了好多血……”应修的声音很轻，却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房贤也蹲**来，“是她。”因为穿着的衣物样式比较特别，大家一眼便认出了死者。
应修这才和林邑渺一起低头认真仔细地检查起了尸体，而此时此刻躺在这间房间内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少女蒋黄婵。
娇小的身躯包裹在被鲜血沾染撕扯得有些破烂的民国校服内。虽然灯光灰暗无法窥见全貌，但是就这样粗略一扫，从身上的血迹和四肢上的淤青看来，死状已算是惨烈，更不要说当林邑渺把灯移到少女的脸上时，大家都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掩饰自己的震惊。
原本柔和秀美的脸上，赫然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不仅如此，连眼珠呀被人剜了去，凶手手法之狠毒，实在是叫人发指！
房贤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赶紧站起身退到了一边，不小心靠在了房间的五斗橱柜上，虽然没有撞疼自己，可是房贤还是习惯性地低头检查者自己的双手，奇怪的是，乍一看干干净净地屋子，这柜子上竟然厚厚一层地灰尘，这么一撞，洁白的衬衫上沾了不少。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房贤随意拍了拍衣物上的灰，继续把视线拉回到半蹲在地上的二人身上。
应修依旧蹲在蒋黄婵身边，“要不要叫程大哥来？”
“你是不是觉得毕竟死了人，叫前警官来帮忙比较有效？”姜离白靠在门上，虽然黑暗中看不出对方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什么，姜离白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感觉。
虽然林邑渺和应修都忍不住皱了下眉，但是也拿这人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的确如此。
“那我和房贤下去叫他上来好了，这段时间你们好好验尸。”
应修也点头表示赞同，“嗯，那就麻烦你们了。”说着便配合着林邑渺开始了尸检工作。
应修举着灯，看着林邑渺小心翼翼地捏住蒋黄婵的手指和四肢，那表情认真而严肃，活脱脱一个专业人员。
林邑渺大学修习的是法医专业，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时常拿奖学金。可是毕业前两年却突然转了专业，不论教授导师如何阻止，依旧一意孤行转去了不同方向的普外科，并且加倍努力依旧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好好招呼当时突然失去父亲还只是个小鬼的自己。
想到这里应修的表情中不禁掺杂了几分歉意，发现了对方异常的林邑渺微微抬起头，“怎么了？”
应修摇了摇头，“没什么。”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发颤。
怎么回事，这两天老是想起过去的那些事。
应修举着灯，努力使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在。定下心神观察着地上的蒋黄婵，“不知是谁竟然能对这样的小女孩下毒手……”
林邑渺点了点头，“手指甲都被一个个拔掉了，虽然现在已经结痂，不过相比当时一定痛得要死吧，所谓十指连心，那可是结结实实地十次痛彻心扉。”
应修刚才还没发现，被林邑渺这么一说，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蒋黄婵的手指苍白无力地垂在那里，十个手指头竟然无一处完好的，而且手指的骨节处还有颜色很深的血痕，“这是……”
“应该是，类似古代夹刑那样的刑具所造成的吧，你看这里。”林邑渺说着便用手轻轻捏了捏蒋黄婵的关节处，“骨头都已经碎了，所以支撑不起来。”
“啊……”应修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竟然……”
“还不止是这样呢。”林邑渺撩起少女的袖子，“手臂的关节也都被弄断了，看这个断裂的方式，从里往外，也就是我们平时曲折手臂时的反方向，这双手，是生生被人折断的。”
“好残忍，简直不是人。”
“你再看这里。”林邑渺撩起少女的衣物，平坦的小腹上满是淤青，还有清清楚楚的鞋印，“你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是被人踢得。”
应修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
林邑渺点点头，“没错，这样的手段已经不单单是能用变态两个字形容的了。不过有一点，让我非常在意……”
“怎么了？”应修深吸一口气，表情肃穆，任谁看了这样的场景，都会忍不住气愤。
“这几年你接的私活也少了，不过应该还不会怕这个吧？”突然问了一句好不先关的话来。
“到底怎么了？”应修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林邑渺就一把捉住了自己的手，林邑渺的手比自己的宽大一些，温度也更高，不过自从他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很少混在一起，更不要说这样手牵手的动作了，“干嘛啊，突然握住我的手。”
林邑渺依旧是表情淡然地一张脸，“你摸摸。”说话间，已经把应修的手轻轻放在了蒋黄婵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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