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看看你,也不挑挑就弄过来。现在可好,病秧子折价就算了,还给我半路发病。”
陈月云苦着脸转过身,看着后座上的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较大的男孩一边抱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还不住咳嗽的较小的孩子,一边安慰道,“小然不要咳了……再咳肺都要咳出来了,快想点开心的事情,慢慢呼吸……
即使身边的人弄得那么大动静,不过三岁的那个小子还是躺在后座上睡得死死的。陈月云心里总算得了些安慰,起码弄到一个听话的,到时候可以谈高一些的价格。至于那个年纪大一些的……还有那个病秧子么……
“咳咳……咳……小浩…哥哥……好难受……喘不过…气……”
被叫做哥哥的许浩皱着眉,看着怀里季博然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痛苦而挤成一团,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许浩的妈妈是个护士,他以前去医院找妈妈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人。所以他知道季博然现在需要去医院,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小然要去医院。”许浩用稚嫩的声音斩钉截铁道。
坐在前座的张柏和陈月云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见两个人没回答,许浩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否则的话他会死的……”话刚一说完,窗外就有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在这样的深夜里,高速公路上只有运货的卡车和深夜的长途大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辆又小又破的国产车。
许浩瞥了眼窗外的路灯,又低头看了眼怀里那张涨得通红的脸,那种不幸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这漆黑一片的深夜……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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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修他们大约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到达了禾音镇,小镇不算大,人口密度也不高,所以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开着的店家也不多。
应修下了车,和那对夫妻告了别,就朝着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餐馆走了过去。
因为早已过了晚饭时间,餐馆里只有两三桌客人。
应修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墙上的菜单道,“老板,给我一份红烧牛腩,一碟青菜,再来个青椒炒蛋。”
“好咧。”老板说着便下了单。
不一会儿,服务生便端着小菜送了过来。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应修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查看着手机简讯。
收件箱依旧是空空如也,邮件也只有工作内容。
应修狠狠咬断牛肉,收起手机,“对了老板,和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民宿。”
“哦,有啊,就隔壁那条街上有。不过小兄弟,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应修点点头,塞了一口青菜。
“来干什么啊?”
似乎每个人都很喜欢问这个问题呢。
“爬山。”应修老实回答。
“咣当”一声,正在擦桌子的年轻服务生把汤勺摔在了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中年老板跑到服务生边上,“你干什么呢,冒冒失失的。”
“对…对不起老板,我不小心的。”
“得了得了,快进去收拾东西。”
“是是。”
应修不动声色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老板,多少钱。”
刚刚训好员工的老板笑盈盈走过来,“哦,一共八十。我说小兄弟啊,那禾阴山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那座山也不是什么好山。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爬了。”
应修笑着掏出钱包把钱递过去,“呵呵,是吗,我倒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呢。我上网看那座山的照片感觉还蛮不错的样子,山明水秀的。”应修一边在脑子里把之前看的资料过了一遍,一边期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毕竟,收集民间的传闻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个环节。
饭店老板原本笑眯眯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这……小兄弟,我看你也是斯斯文文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应修沉默着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等待后续。
“那座山……那座山…可是我们这里想都不想提起的阴山啊。”
“阴山?”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不过应修还是故作惊讶。
“是啊,大约三十多年前,那山上建了一座传染病医院。你知道,那时候科技还没现在这么发达,医疗水平也有限,那座医院虽然叫做医院,不过其实等同于一个控制传染半监禁性质的看守所。只要被贴上传染病的标签送进去,就是有去无回啊……”
“啊…我是知道那边有过一家医院,可是倒不知道有这种事。”
老板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你是外省人当然不知道,我们本地的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谁祖上没去帮忙埋过尸首啊,老一辈就是见多了,才会立下不成文的规矩要我们不要进山。所以久而久之,那边也就成为了一座荒山了。而且你听那座山的名字,禾阴山,禾阴山,怎么听都不太吉利吧。”
“这么说来……好像的确…”应修摸着下巴,“不过你们这个镇的名字明明和那座山读音一样,可是字却不一样呢。”
“我们这个镇名就是医院关闭之后没多久老一辈的人改的啊,你想那座山上死了那么多人,都埋在那里呢,想想都渗得慌,哪里还敢用一样的名字,多晦气啊。”
“嗯。”这么看来和之前查的相关资料基本一致,应修低着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抬头浅笑,“那么谢谢你啦老板,零钱就不要找啦。”说着就背上包轻快地离开了餐馆。
老板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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