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高铁，还未出站，卜向凡的手机就被连环call。
“完蛋了！”卜向凡死瞪着屏幕，欲哭无泪，“我奶奶把我逃学的事情和我爸妈说了，现在他们正从D市赶回来揍我。”
完全不用考虑家长这一环的陈清风敷衍地表示同情，“哦，那你加油。”
瞪了眼陈清风，卜向凡转头求助叶楼，“叶楼，你是怎么和你爸妈说的，教教我，怎样可以不挨揍。”
“直说。”叶楼耸肩。
卜向凡不信，“不可能，跟爸妈直说不上学改去旅游，傻子才那么干。”
叶楼斜视他，“那抱歉啊，我就是那个傻子。”
走在最前面的陈清风突然转头，对着叶楼点头，“嗯。”你是。
“滚你犊子。”叶楼笑着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从小一不打架二不闹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爸妈被老师夸孩子夸得腻了，所以一直特别希望我干点出格的事，这样他们可以去学校和老师大吵一架。”
“这次我和他们说我在学校干群架，然后要逃学出去玩几天，他们不仅给我打了费用，这会儿估计和老师争辩的对话稿都修改好几遍了。”将卜向凡快要掉下的下巴扶好，叶楼无奈地说，“我也想给你实际性的建议，但谁知命运如此捉弄我呢。”
卜向凡板着脸，将叶楼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推开，挺直腰板，“我真是异想天开，竟妄想让你这个和陈清风同流合污的人给我出点子。”将书包往肩上一甩，自认为很帅气地走开，“人，还是要靠自己。”
陈清风歪头看着他走远，“同手同脚了。”
“还是怕被揍。”叶楼附和。
“看来是真怕。”
卜向凡要先回家里平息远道回来的爸妈的怒火，陈清风和叶楼则选择回学校。
进校门时，警卫让他们出示学生证，一看两人的名字，“你们俩个就是上周六在教学楼打架的学生？”
一战出名。
叶楼不好意思地笑，“嗯...应该是。”
“现在的学生胆子真大，打群架还敢逃学，学校现在已经对你们作了严厉处分，哝，处分通知和照片都挂在那呢。”警卫指着报告栏。
虽是打群架，但学校不可能真的给每个学生都记过，大部分人都只是口头警告。卜向凡虽然逃学，但也只是被罚打扫操场两周。
而陈清风和叶楼，前者被记过，罚打扫厕所三个月，后者不仅是劳动处罚，还是留校察看。
盯着“留校察看”四字，陈清风眼微眯。叶楼不是先动手的人，也不是下手最狠的人，逃学虽然违反校规，但和自己的相比，这个处分有点过了。
“哇哦。”叶楼反而能笑出声，“看来我爸妈有的一争了。”
留校察看，其严重程度仅次于“开除学籍”，并会被记录在学生的个人档案中。
如果是陈清风得到这样的处分，他可以无所谓，但叶楼，和他不一样。
陈清风看着叶楼，“别笑了，丑。”
“哈？你眼瞎吗？”叶楼说着，嘴角的弧度却也下降了。
原以为这就是全部，但当叶楼到一班门口时，才得知自己已经被降到二班。
一班班主任偷偷将叶楼拉到没人的地方，“你说你这孩子，平时看着挺乖的，怎么一闹就闹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尤易爸爸不仅给学校投了不少资金，他妈还是学校家长董事会的董事啊。你说你和谁打架不好，偏偏惹上这块烫手山芋。”
叶楼摸摸鼻子，“反正已经这样了，随缘呗。”
本想着叶楼在自己班里能得几个省级奖项，现在是没指望了。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说，“都是那个陈清风，人是他揍进医院的，结果是你被拉出来挡箭。你以后离他远点，指不定以后会被扯上什么更糟心的事情。”
叶楼只是浅笑，不见梨涡，也未应声。
现在陈清风和叶楼不管走到哪里，身前身后总有那么一小撮人小声议论。
而当陈清风望去时，又纷纷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叶楼将自己菜里的洋葱放进对面的餐盘，“感觉像不像猫捉老鼠？听一班班长说，各班现在都疯狂流传着你那天揍尤易的样子，神乎其神，简直要把你吹成武林绝世高手。”
所以我才这么讨厌出手。陈清风拿起筷子将洋葱物归原主，“你在二班怎么样？”
“还行吧，就那样，其实也挺好的，终于不用将牛奶当水喝了。”由于校方对叶楼过于严厉的处分，和尤易明显将矛头对向叶楼，现在给叶楼送牛奶的人少了大半，再加上叶楼和陈清风如今形影不离，敢和叶楼搭话的人也不多了。
陈清风皱眉看着又回到自己餐盘的洋葱，“我不吃洋葱。”
“别吧，洋葱是个好东西。”叶楼继续搬运工作，直到自己的菜里完全没有洋葱的影子，“吃了美白。”
你以为我会信吗？陈清风撸起袖子，露出奶白色的皮肤。
“那就再白点嘛，嘿嘿。”叶楼笑得眼睛成一条缝。
如果陈清风像卜向凡一样白痴，就会把叶楼说的还行当真，会被他假装没事的笑容给骗了。
十一班。
数学老师看了眼角落里空着的位置，“陈清风呢？”
“老师你忘了啊，他被罚打扫厕所了，现在应该在刷蹲坑吧。”阿杰抢着回答。
但大家都不像以前一样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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