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风这一声，成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长歌同门好奇曲挽风在喊谁，苍云士兵们的反应多数跟张勇差不多。
“他在叫谁？”
“好像——在叫夜头儿？ 我看他回头了。”
“咦？夜头儿原来不姓夜啊……”
“亏你跟夜头儿也有一年多了，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吗？”
“你知道？你知道还天天‘夜头儿’、‘夜头儿’地喊啊？”
不过，出乎曲挽风意料的是，默夜瑶看到是他在喊自己之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回过身去，继续跟那几个苍云士兵说话。
“……”看默夜瑶就这么转过头去，曲挽风一时无语。
气氛有点儿尴尬。
“看来，人是没错，就是好像不认识你了。”颜雪秋说，“不过难免，毕竟你们十年没见了。”
“不认识才有鬼……”曲挽风说，他要是真不认识自己是谁肯定会问自己身份，这态度明显就是知道。
样子变了，已经没有记忆里少年的青涩单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有点儿立如松的风采。
但是，似乎欠揍的本性一点儿都没有变啊……
“曲先生和我们队正认识？”程兴看默夜瑶漠视的样子，总不能让曲挽风没了面子，便凑过来与他攀谈。
“有过那么一点儿渊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程兴曲挽风颇有好感，还能维持彬彬有礼的态度，“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物是人非，因而出言确认一下，没打扰到吧？”
“没，没有的事儿，现在洛阳城附近情况比较复杂，队正安排人手去周围查探一下情况，安全了再走——他就这样，不是不想理曲先生您。”程兴笑着说，“我们队正其实人挺好的。”
“哦？人挺好——”曲挽风看了一眼还背对着自己的默夜瑶，布置个哨探需要说这么久么？
“是挺好的，真的，呵呵。”程兴说，“曲先生来过我们雁门关么？”他总觉得，这位长歌门的先生话里有话，该不是以前跟小夜有什么过节吧？
还是先问问比较好——小夜那破个性，队里人是习惯了，在外面得罪人也实在太正常。
“没有，虽然太行风光曲某一直心向往之，但一直无缘得见。”曲挽风笑着说。
“嘿嘿，那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转转。”程兴说，挠了挠头，还以为是在雁门关结的梁子，不是的话——到了中原之后他们基本就没见过长歌门的人啊。
“程队副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认识他的？”曲挽风继续微笑，只是这个微笑看在程兴眼里更觉得这梁子看来是肯定的，似乎，总有那么点儿怨气？
但愿是自己的错觉。
“明白了就出发吧，路上多留点儿心。”默夜瑶对几个苍云士兵说。
“是！”
看他们领命而去，他回头看曲挽风跟程兴似乎聊得挺热络，又向一旁值守的士兵交待了两句，便向曲挽风这边走过来。
“程大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小飞和阿罗回来，你带队回营。”说完，他终于看向曲挽风。
曲挽风看着他，也不说话。刚才站得远还没发现，默夜瑶现在似乎比自己还要高那么一点儿……那身轻甲虽然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倒是衬得人修颀挺拔；那双灰眼睛现在看起来有点儿像小时候了，不过小时候是强装大人故意表现疏离，现在的淡漠就不知道还有几分是装的；右边留长的刘海遮住了额角，看来真听了他的建议，就是不知道骗过几个小姑娘……
一时间空气有点儿凝重。
“程队副，帮个忙，扶下小勇。”颜雪秋心明眼亮，立马招呼程兴速撤。
“我真没什么事，我自己能走。”张勇竭力表示自己真没多重的伤。
“没事儿更好，我们去看看狼牙兵剩下的马还有几匹能用。”程兴立刻心领神会，拖着还在状况外的张勇迅速远离高危区域。
“为什么不回信？”曲挽风忽然说。
“嗯？……”默夜瑶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就想问这个？”
不想！曲挽风内心呐喊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会是这句，按照他的风格难道不该是说句好久不见，就算对面听不懂也要赋诗一首么？
这话问得太没水准了一点儿不像自己！
但承认了自己更没面子，他只能强装镇定：“没错。”
“蠢货……”颜雪秋虽然溜开，但有热闹不听太对不起自己，没想到就听到这么个开场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平日里诗酒风流的师弟现在怎么傻的跟害相思的闺阁少女一般？
太给长歌门丢脸了。
“东西你不是都收到了么？”默夜瑶说，不明白曲挽风为什么那么介意那几个字。
这不一样！曲挽风生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再出口他的形象就都败完了，“东西不是阿翟转交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的驿站扔过来的，我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你寄来的？”神思瞬转，他总算找到了觉得合适的回答。
“我有让林大哥带过话。”默夜瑶感到不解，他觉得曲挽风好像在赌气，但是他不明白对方的气从何来，虽然很多时候他确实连话都没让林阿九带过。
他一直觉得，救命之恩，平日里的话，如此便可以了。
“你总不会连几句话近况的字都没时间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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